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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新编赤壁这场戏 [打印本页]

作者: 超越自己    时间: 2012-3-22 13:31
标题: 新编赤壁这场戏

  去大剧院看《赤壁》过去两天了,激情不曾褪去,因为每天午餐时间都还会上优酷看上半场的视频。现在想说说看戏那天以及那天之后不断萌生出来的一些想法。新编赤壁这场戏,是戏?是剧?为什么媒体上大加褒扬,网评里却毁誉参半?过大的话题,我这脑瓜还转不过来,做一个看戏的,乱说说吧。
看戏不过十年,也没怎么明白里面的道道。现场看的时候,两旁恰好都是年逾古稀的老爷爷老奶奶,不时的听他们讲:这是京戏嘛?,你说这里面能不能有借风那段,怎么唱的跟唱歌似的,嚯- 跳舞的都上来了……,如此种种。之后在各论坛里,Q群里也常看到大段文字论述这赤壁怎么怎么的不是京戏,怎么怎么的“把好东西都扔了”。自己也摇摆,拿不定主意。翻出早年的《群借华》,可不是,从剧情到人物,约等于大相径庭。于是就想,难道新编的真的不是戏?说形式,大场景大制作替代了传统的一桌两椅,周瑜背后也没有个帐子写着“三军司命”;说唱念,西皮多于二黄,快板剁板多于慢板,但念白依然是上口;说伴奏,老先生们听惯了的胡琴锣鼓,加上了气势更宏大的交响;说造型,飘逸端庄的汉服与帔、靠、蟒同台交错;说演员,从一出戏众星捧月的捧一个主角,到上得台来人人有戏。这些变化,或许老先生们看不惯,或许新观众们挺新鲜。骂也好捧也罢,这场新编的《赤壁》却用立体的构思,融汇的表现形式,让我看到,这不是我所知道的戏,是剧,是包容力更大,表现力更强的京剧。
认为新编赤壁“把好东西都扔了”的观点,我也曾有过,那是在又看过一遍黑白电影的《群借华》之后。确实啊,借东风那么一场唱功老生戏,没有;华容道那么一场经典红生戏,没有;蒋干盗书那么一场表现周瑜智慧的戏,没有;壮别那么一场表演东吴老将与智慧公瑾惺惺相惜的好戏,没有。怎么让人能提得起劲儿,几十年来印在脑子里的好戏,到了新编赤壁里,都没有呢?按这个思路反观新编,似乎只有大场面大气势,不是京戏了且慢,我这个弯也是今天中午刚转过来的。是看了周瑜与小乔那一场家国两难的情感戏之后,突然想到,哦~,这新编的《赤壁》原来是换了个角度看赤壁之战,从俯视的角度加上逐渐推近的镜头,把传说中的历史展现给了观者。传统戏表现赤壁之战的经典段落,或许可以理解为对三国故事的回顾,一件事一件事,一个人一个人的去回顾。于是有了如上所述的段段珠玑。新编的《赤壁》,也许是用电影的手法表现了戏剧(全是我乱想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电影的手法,什么是戏剧的表现,呵呵)。把人们耳熟能详的大厮杀、大智谋全都交给了场面去表现,用舞美、用道具,用京戏之外的艺术形式,表现三国群雄的大气节大智慧大忠义,表现古战场的刀光剑影,群雄逐鹿。而通过唱、念、做出来的,是在这些大戏之内的人的思想、情感。这样想来,脉络就清楚了(我自己的脉络)。关注历史的事情,由场面去做,关注人的事情,由戏来做。从这个思路再去看新老《赤壁》,是可以结合着看的,或者说,两个层面的不同角度,结合起来看才更完美。
看惯了传统戏的人们,对大制作的新编戏有些抵触情绪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唱戏的人二百多年祖师爷赏的这碗饭在大制作中被场面夺了去,人或说是角儿只沦为一幅盛世牡丹中花心儿里的一点鹅黄。新编戏不是从《赤壁》开始,远的不说,最近几年的就有《梅兰芳》,有《袁崇焕》,有脱胎于《柳荫记》的新《梁祝》,还有稍加润色的《杨门女将》和《大唐贵妃》,怎么就到了《赤壁》这儿,种种担心呼啦啦全出来了?这和《赤壁》与此前新编相比更大手笔的构思、更大力度的宣传、更大范围的“新”编是有关系的。我不大懂戏,但看戏那天整场给我的震撼却不单单是源于大制作大场面,那种渗入心底的震撼,那种能吸引着我几天来念念不忘的反复琢磨放不下,是演戏的人带来的,是只有角儿才能给观众的。



  于先生形神兼备,唱念俱佳是意料之中,但多年的老生能把一个青年才俊的孔明演绎得犹如小生般洒脱飘逸,就是角儿的力道了。那一袭鹤袍,几缕青髯,羽扇轻摇,袍袖飘然,把个仙风道骨的诸葛孔明生动于台上。舌战群儒时,有攻有防、有收有放,含笑的双目,犀利的神采;扁舟借箭时,气定神闲、成竹在胸,与周郎较量智慧又惺惺相惜,袍袖甩开时,是指点江山的风采;当一切归于寂静,他洒酒祭江,就那么让你忘却了身在何处,心情随着孔明的心思潜流涌荡。新编赤壁前,人们已经知道了一个于魁智,新编赤壁里,人们又感受到了一个新的诸葛孔明。这样的统一与融合,难道不是人的力量中青年的青衣中,私下里更喜欢火丁。这或许是素美人一直和于先生搭档,往往把两个人的光彩在心里归为一人的缘故。这次看赤壁,周瑜小乔那场让我真真的对素美人有了新的念想。《大唐贵妃》时,她的杨玉环倾城倾国,恩深情重,与于先生的唐明皇哪怕是眼神的交流都那么情意相知。这次换了李宏图的周瑜,原本以为不是多年的搭档,情分的演绎或许不那么鲜活了吧。看过才知我的肤浅。她的小乔美貌端、心思重,举手投足间让人怎不心生敬重与爱怜?难怪曹操要“揽二乔于东南”,这样的美人让人怎不思还有孟广禄、李宏图、杜振杰、朱强、陈俊杰……,以及翻了十多个小翻和草帽遮脸演绎草人的那一位位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角色演员,是他们的群英荟萃,才和得上新编赤壁美轮美奂的大场面。道具、布景、服装、渲染,再大再新这戏也是要由人来演。新编赤壁虽然给我第一感是震撼,能让不少人看完一轮不够还紧盯着看第二轮的,功劳应该是给这些辛苦的演员。
其实当天看戏的时候,心里就有这样的小念想:张导不会是和吴导有过什么沟通或者恳谈吧?怎么这新编《赤壁》那么像电影《赤壁》的舞台版?后来看网上,有声音就说新编的赤壁是看了电影写出来的,等等。怎么说呢,从上映时间看,新编戏是在电影之后,但一部戏的构思与创作过程不是我等一般观众能知晓和理解的。就算是有个借鉴,多一种舞台的表现形式,岂不是观者的幸事。况且文艺作品总要受当下意识流的影响,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怎么去看待两千多年前的历史与人物,当下观众的欣赏点在哪里,都是与时代文化背景不可区分的,求同是主流,存异是个性。从这个角度看,电影与新编戏给观众的感觉上有些靠近,是可以理解的。对于新编赤壁中与孔明同舟借箭的是周瑜而不是鲁肃,结尾时诸葛亮流露出归隐田垄的愿望http://www.qixiangwang.cn,有声音说与三国演义描写的场景和故事发展不相符。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情节发展到哪里了,需要向哪里去,有时是故事本身决定的,而不是编剧的人。一段旧战例,两个新故事,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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