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玩山人 于 2014-2-25 10:00 编辑
石门关题刻
常经过石门,但很少停下来仔细品味,就算去了也是跑马观花。去年冬天,我陪中国教育电视台的记者们到石门拍一些素材,我才又认真研读了一下石门题刻,很有味道,一处题刻一段历史,一处题刻一道风景,真是尝新锐目。 到了石门最显眼的就是“勒愧燕然”四个大字,字径约40公分,在蜀南题刻中也算比较大的了。这四个在字是清政府云贵总督刘嶽眧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证据。同治二年,太平军石达开部从长宁到高县在老王场(仁艾),遭遇清军围剿,败退宜宾县石城山,刘嶽昭自觉大胜,庆功时有人提议,推总督挥毫标功铭记,刘嶽昭自愧不如,将窦宪将军打败北方凶奴后在燕然山的巨石上写下的“勒石燕然”改为了“勒愧燕然”。虽然刘嶽昭是统军,从字上面看很有才华,饱读史书,有一肚子的经伦,字苍劲中带有几分柔美,刚柔兼并,应当是一个文武之才。据《中国名人录》十二卷记载,刘嶽昭攻克石达开部后,曾任云贵总督,四川布政使,治军有方,也算清军一代名将,朝中大臣。 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是否正确,是阶级之分,我等无须深究。 在“勒愧燕然”巨石的下面也有一块题刻,高约90厘米,宽给60厘米,题刻署名为清人林肇元,全文如下:“世路荆榛迷,当道豺狼吼。满目干戈横,壮士牛马走。叙南石门关,似擘巨灵手。层山赛其前,湍流绕其右。云根动地开,日脚射泉纽。征夫苦经过,行行重回首。西蜀天下险,此险复何有!不有大将才,谁作长城守。我从亚夫营,剑气冲牛斗。恨不乘天风,顷刻扫尘垢。一剪荆榛平,再造干戈后。还从赤松游,放歌时纵酒。”此五言诗楷书体,刚直不阿,读起来很有味道,从中看到当时石门的险峻,风光绚丽,象一座天然屏障,难怪成了秦五尺道的关隘,古南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道。据说林肇元是刘嶽昭的文书,文武兼备,思想进步,很有抱负,但在史书上仍无半纸片言,只留下此诗百姓皆知。现在石门关也失去旧时的风光,宜塘公路劈山而过,留下一些残垣断壁,水没有了当年的湍急,石也没有那么的险峻,加上收费亭的修建,真是所畏的现代文明而大刹风景。是历史开了一个玩笑,还是秉承了什么?石门关过去是收税的地方,现在仍然是收费的地方。这也不作奇怪,但我在一本地方读物叫什么《蜀南茶乡高县》上看到一个错误,编者将这首五言诗的其中二句“恨不乘天风,倾刻扫尘垢”写成了“恨不埀天凤”和“层山塞其前,湍流绕其右”写成了“湍流绕其石”。不知是校对上出的问题,还是其他因素不得而知。虽不去追究,但很不应该。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在与一位文人争论时,他都还固执意的说有书为证,却忽视了现实的存在。 在石门关还一处比较清晰的题刻,据乾隆版的《高县志》记载是明朝万历年间,曾省吾率军到兴文镇压九丝蛮凯旋石门关时题写的,全文大至是这样的“石门不容轨,聊舍车而徒。古木盘空下,寒流夹岸呼。路拦疑虎穴,村已跃鱼罛。九折宁非险,清时自坦途。”这首五言诗字字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全句都饱含深情。同时也说明了石门的险峻,路难如天堑,不能过车,只能徒步前行。河流湍急,两岸古木参天,如入虎穴。而在这首诗中闭口没有谈镇压九丝蛮的情况,也就不得而知当时的历史,镇压九丝蛮是对是错,谁也不敢妄加评说。总之让一个民族消亡了,应当感到愧疚。具说九丝蛮就是僰人,从那次战争之后这个民族就消声灭迹,连一片文字和图像都没有留下,僰人的情况现在也只是一个谜,没有人了解其真情,没有人了解其文化,只留下悬棺之谜让后人猜想。 石门关是四川通往云南的第一个关口,五尺道从宜宾南广河入长江口起,水路、陆路都要经过此处,历代是兵家必争之地,军事重地,更是交通要塞、咽喉。为啥有那么多军政要人留下了那么多重要的题刻,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它的重要性。今天我们能看到如此题刻也算是一种幸运,宜塘公路唤醒千年梦想,确破坏了历史文物。有得必有失,望能更加保护和关爱现存的文物,让后人能了解和研究这段历史。 一处题刻,一段历史,一道风景,更是一道味美丰盛的文化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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