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rgba(0, 0, 0, 0.9)]内容来源于阳翰笙回忆录《出川之前》,第三部分求索道路上的青年时代,第十八集我和李硕勋在成都闹学潮 一九二二年我参与的关于由教育经费独立案所引起的学潮, 当时在全川都有影响。
在此之前,四川省议会曾经决定,将全省肉厘的收入全都用于教育,专款专用,这样教育经费比较有保证。不料,军阀们要鲸吞这笔经费将它用去打内战,学生知道后坚决不同意,一致要求教育经费必须独立。一九二二年六月十日,由学生联合会理事部召集全城学生齐集在成都皇城的省高等师范学校,约万人以上。学生联合会向大家报告了我们所知道的军阀的打算,消息激怒了学生。会后,全体学生分请愿团、讲演团、游行大队进行活动。请愿团向省议会递交了教育经费独立案的要求。游行学生散发传单,反对军阀鲸吞教育经费。还散发《四川省社会主义青年团宣言》表示:“解决川省人民受压迫的机会到了”,指出这运动是“平民阶级与那军阀实行阶级斗争”。 六月十二日,各校学生代表赴省议会请愿。我是学生代表之一,我们去跟熊议长交涉、谈判。他们东推西推,谈到后来,干脆连人都借故从后门溜走了。与此同时,各校学生千余人,也到省议会旁听,请求议员们支持学生。学生的要求依然未被获准,我们回到学校后将请愿谈判的情况告诉了全体学生,这就把全体学生惹恼了,便一齐拥向省议会。 当我们再次到省议会的时候,只是一个空地方,人家什么都撤走了,学生们就用石头砸了省议会的玻璃。这次学潮动员、教育了学生,但没有取得直接的结果。
九月十五日,川军总司令部为了镇压学生运动,派尊孔读经的官僚政客严恭寅(严迪恂)来省一中当校长,企图把学生运动压下去。学生知道严恭寅的一些底细。学生写诗作文,贴标语,散传单,反对他。严恭寅走马上任那一天,坐着四人抬的绿呢拱杆轿子,还跟随两个警察,威风得很。没想到学生贴了标语,办了墙报,坚决反对他。他的轿子到校门口时,学生们一轰而起,砸了他的轿子,警察吓跑了,他也只好狼狈而逃。 赶走了校长,学生组织护校委员会,自己管理学校。成立护校队,手持短棍,守门,巡查,防止学校被破坏;成立宣传队,向校内外宣传我们为什么反对严恭寅,说明我们只是反官僚,反尊孔读经,并不是不要校长,更不是不读书。我们又成立交际处,争取其它学校的支援; 我们得到广泛同情, 还有学校派代表来慰问我们,支持我们的行动。护校委员会还组织演话剧《塔》,是我导演的。《塔》后来发表在北京的一个杂志上,说各种社会黑暗势力一层一层地压下来,学生被压在最底层,要想翻身,只有起来推翻这塔。就这样,校长不能就职,军阀派几起人来办交涉,我们都不干,双方一直僵持着。
十一月一日,川军总司令刘成勋发布《训令》(政字第一八九七号),令“将该校全体学生照章斥退”,并“由法庭勒传讯办”余屏藩、李硕勋、陈贞颚、王国章、孙贤和我六名“为首”的同学。 受到通缉,我们首先得离开,不能坐等军阀来抓。何去何从,先到宜宾再说。于是,我、李硕勋、雷兴政、陈克坚四个人租了一条船,就离开了成都。自从这以后,整整六十年我就没有再到过成都。 成都是值得怀念的。那里的学校,那里的老师,那里的同学,那里的华阳书报流遁处,那里的学潮,那里的杜甫草堂,那里的长袍马褂、鸡公车, ……多少年来梦回萦绕,无数次牵动我的心。一九八三年五月,我率中国文联代表团的同志们访川,第一站就到成都,偿还了平生宿愿。
我印象中的成都全变了,沧海桑田,换了人间。按捺不住,我又“吟诗一首”: [color=rgba(0, 0, 0, 0.9)]一别成都六一年,如潮往事梦频牵。 [color=rgba(0, 0, 0, 0.9)]不信百家崇马列,誓除魔怪立社团。 [color=rgba(0, 0, 0, 0.9)]天府今成真天府,巴山新胜旧巴山。 [color=rgba(0, 0, 0, 0.9)]满怀欣喜还乡国,老兴欲狂似少年。
[color=rgba(0, 0, 0, 0.9)]​请继续观听下一集我和李硕勋等离开成都到重庆、泸州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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