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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时学校宣布实习通知,我和龚芳分在一个地方,心里有种甜蜜的微醺。春节在家老是想,莫不成真是天意吧,实习一个月,我要大胆地追龚芳。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构想很多美妙的场景。父亲跟母亲说,这娃儿毕业实习了,高兴呢,睡着都在笑。
然而,到来后的第一天,我已深感失望。凭着十九岁少年多情而敏感的直觉,龚芳的芳心已另有所属,她已暗暗地喜欢着我的挚友,卢耀平,那头驴子。
平静细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耀平在我们班上,甚至学校里,都是一颗耀目的星星。不说他瘦高的个头,白净的面庞,文质彬彬中透着儒生的风雅;也不说他成绩名列前茅,一手漂亮的书法,是学校参加地区和省上书法比赛的王牌;就说他拉的二胡,已令人叫绝了。周末夜深人静的时候,运动场边的江堤上传来如怨如诉的《二泉映月》的琴声,谁都知道,那是802班的卢耀平。我和河边坐在他的身旁,看着草地上围坐一圈一圈的同学,如痴似醉地倾听琴声,心里也有一份骄傲。因为我们是形影不离的挚友,他常说只有我和河边叫他“驴子”,他听来倍觉亲切。
我们在校园里散步,常常有漂亮女生的秋波飘过来,我和河边都知道,那是耀平的。他年龄小,叫他“幺哥”,于是便把送过秋波的女同学,挨着排了序号:“大幺嫂”、“二幺嫂”、“三幺嫂”……我和河边都记不清排了多少名次。
我曾跟河边说过,全世界的姑娘都爱上耀平,我们也绝不会嫉妒的,但是,只要他爱上我们喜欢的姑娘,管他驴子不驴子,明星不明星,坚决和他决战到底。现在一切都在证明着,我一年来倾慕的龚芳,原来也暗暗恋着耀平,心里却有着万般无奈的醋意。春寒料峭的夜里,我很冷,使劲裹紧被子,听着耀平均匀而微微的鼾声,心里有些忿忿然,驴子呀驴子,你美吧,哪怕这个世界一切为你设计,在神圣的爱情面前,谁也不会输给你。
实习开始了,任务是一人选一个调研题目,查资料搞调查,最后写出调查报告。我们ffice:smarttags"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和汪">和汪ersonName>老师一个办公室,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汪">汪ersonName>老师又兼着煤炭公司经理,多数时间在那边,办公室通常就我们四人。
我很后悔把钢笔遗放在学校里,实习没用了又偏要选在上班时间去买,等我回来时,办公桌已分好,两人对坐共用一张。龚芳当然是和耀平一起,我只得和古云峰打联。办公室又很大,两张办公桌相距甚远,天天听着耀平和龚方时而高声说笑,时而窃窃低语,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酸歪歪的。
晚上在宿舍里打扑克,玩对家吊主,翻牌组队。常常是龚芳跟耀平一家,我心不在焉老出错牌,连累着云峰跟着受体罚。云峰怪我牌技臭,耀平为我辩护,说学校时是打得好的,远胜他和河边,春节过了,手艺回潮了。云峰背着他们却笑我护着龚芳打,怕她受体罚。我当然不认帐,只是心里想,老大哥硬是比我们懂事多。有一次和龚芳组成一家,我便大显牌技,让他们见识了一回王者风范,即使龚芳出错牌,我也有一掌扭转乾坤的势能。听到龚芳一连串为我叫好的声音,那是我实习以来最快乐的一夜。
看电影云峰便不去,他家贫寒,自幼父母双亡,跟着舅舅长大,全靠助学金读书。其实我们也穷,只是两三天看一回电影的钱还有。本来高兴的,偏偏又看出不自在来。龚芳要是和耀平挨着坐,你看她的小嘴呱过不停,别人干涉也只能让她停一小会儿。要是挨着我坐,则象一个乖乖淑女,几乎一句话不说,我找她说,一脸的严肃,说好好看别说话,影响别人。我开始反感看电影了,经常说这部不好看,那部也不好看,要他们别去,可他们不听我的,坚持要去,我只好又跟着去,去了又自找不自在。有一回放《第二次握手》,耀平说他要写调查报告的提纲,不去,我说你不去算了,我和龚芳去,可她不去,说少了一人不安逸。第二天晚上,我首先说不看,可他们去了。我已渐渐明了,一切都在我意料中进行。
我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走到派出所门口,见很多人围着一张告示什么的看,挤了进去,原来是一大学生,假期里和女朋友在江边谈恋爱,被派出所逮着,以伤风化为名责其检讨。检查写出来后,派出所的同志觉得有讽刺他们的味道,便抄来贴在街上,目的当然是出大学生的洋相。这份检查真是高水平:金沙江畔,春风和煦,风景不断惹人情思。大江东去,波浪翻滚,禁不住心潮起伏。我和她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忍不住动起温柔之情……感谢派出所,及时前来纠正了我们的错误……看者无不捧腹大笑。我记下内容,想回来说给他们听。
他们早回来了,没进屋,站在过道上摆得热火火的,好象还沉浸在电影里。龚芳很快乐,说苏冠兰是世界上顶尖级的男人,有才有貌,武功又好,对爱情的忠诚举世无双。耀平站一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我没理他们,径直走进寝室,庚即关门,还故意把门摔得“啪”的一声,然后脸脚不洗上床睡,用被子把头紧紧蒙住。
耀平的哥哥专程从自贡来看我们,把我们带到馆子里吃饭,云峰的姑父去逝,他没和我们去。吃过饭后,哥哥留耀平住旅馆,我和龚芳回来。
县城已被夜色笼罩,她走在我身后,我放慢脚步等她走向前来,我慢她也慢,我停她也停,连续几次,我疑惑地望着她,问咋走后面,她冷漠而淡淡地笑笑,说风大,走后面没那么冷。我也真感到她娇小的身子在瑟索,有些心痛之感,也有一丝飘飘忽忽的冲动,想伸手揽她到身边来,惊惶一阵到底没敢,便把头转向前方,说声那快走吧,大步大步前面走了。在大门口等她,好几分钟才来,有些愧意地走近我,忧忧地说,她怕耀平从后面跟了来。我问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说,他心里会不好受,要怪她的。
除了无语,我还能说什么。我知道,一切都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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