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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郑大哥打电话来,问我春节回去给母亲拜年不?我说要回去的,初二来。郑大哥说,除夕夜他要给母亲化纸烧袱子。
我和姐姐都住在外地,母亲走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家乡为母亲操办行祀祭典的,主要是郑大哥和简大姐两夫妇。烧百期、祭清明、纪周年,全是他们办好一应事物,我和姐姐只是回去磕头。老屋三间,我送了两间给表侄儿,留了一间我回去住。那间屋子里只有一张长沙发,搬开可以做床的,还有一个老式柜子,里面装的铺盖和床单,是母亲生前用的。钥匙交给郑大哥,他随时在里面睡,说屋子久不住人,会冷清的。夏天,简大姐便把铺盖床单拆洗来晒。我每年回去几次,都做在老屋。尽管同学家很宽敞,条件也好得多,但我住不习惯。只要我回去,郑大哥和简大姐都要等我到深夜。
郑大哥的父亲和我父亲年轻时是拜把子弟兄,他们一直住在上街,后来孩子们长大了,家里屋子不够,才搬到下街来住在我们隔壁。他们陪母亲说话,帮母亲做重活,有病有痛要照顾,还要包容母亲年老的怪脾气。在母亲最后这几年里,是他们代我和姐姐对母亲行孝道,我对他们充满感激之情,叫一声大哥大姐,完全是发乎于内心。
初二早上七点,表哥王华贵从巡场开车来接我,是表嫂开的车,我和表哥坐后排摆龙门阵,姐姐在珙泉上的车。我们先到杨杈弯给父亲拜了年,才到母亲墓地。郑大哥和简大姐早已等到那里,随着肖皇春、韩三娃和小双也来了,他们说王琼正在家做饭,中午在她家吃。我们在母亲墓前烧香化纸磕了头,便到王琼家去,姐姐就和郑大哥他们回家去了。
随着郑大哥打电话来,说鸡都杀好来炖起了,要我和同学晚上回去吃饭。皇春说,他母亲已做好晚饭,要我们去他家陪老母吃一顿饭,他好几年没回来过年了。后来和郑大哥商量,晚饭在皇春家吃,夜深时去他家喝夜酒。但是后来没去成,因为皇春醉了、华贵、韩三娃也醉了,要表嫂开车回珙县。我把皇春照顾睡了后,和王琼、小双到何秋平家向火,喝铁观音。秋平家有个回风炉,挺热乎的。秋平弟弟何三娃要我在那儿住,把靠卫生间最近的寝室留给我,电热毯都烧热了。我还是回了我的老屋,郑大哥在我屋子里烧了一大炉火,整个屋子热烘烘的。
我原定第二天一早就走,因为母亲不在了,我有种过客的感觉,不愿在哪里多呆。但是康儿知道我回来,非得在他家吃饭,后来何平先知道后,又安排她老公孟师做晚饭。我只好决定再在老家住一天。
天刚亮,康儿和何平先分别打电话来,要过去吃猪儿粑,我都拒绝了,因为简大姐已经做好。我每次回去,简大姐都要做猪儿粑给我吃,母亲临终前对简大姐说,她的泓儿最喜欢吃猪儿粑,她走了,儿子再吃不到了,要简大姐在我每次回来时,做一回猪儿粑给我吃。为此,吃简大姐做的猪儿粑,也是怀念母亲的重要仪式。吃着猪儿粑,想着母亲临行前的牵挂,心里戚然,望着母亲的遗像,强忍着眼泪没有流出来。
在康儿家吃了午饭后,便约上小双和她的儿子俊池,还有何平先的儿子孟荷,到王琼家打牌,结果是两个孩子赢了,我们说,童子娃儿火爆,打不赢他们。何平先家吃了晚饭,又正遇陈文强回来,约出去吃烧烤,我坚持没去,回了老屋,郑大哥把头天炖好的鸡端来放在火炉上,我陪他喝了两杯酒。喝酒时简大姐告诉我一件事,她在帮何二矮子的儿子说姑娘,那个叫何云生的娃儿是前年何二矮子去逝时回来的,出去很多年,好在赶在他父亲临终前回来看上一眼,我想二表叔上路心中能安然的。我跟简大姐说,何云生成亲时一定得告诉我。正说着话,何秋平又打电话来,要第二天到她家吃饭,我再不敢答应了。若依此下去,怕吃过元宵节都回不来。
初三早上,天上下起大雨,街上又停了电。简大姐摸黑起来做好猪儿粑,吃过后,郑大哥送我们上了到珙县的车。车子开动了,郑大哥还光着头站在车站的雨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