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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花期
又是一年丹桂飘香，我的朋友，你们可好？
—题记
周末，陪了远方的朋友去青城山。是夜留宿山中。一夜斜风细雨，送来阵阵草木花香，其中隐隐约约淡淡雅雅的一种香味，似曾相识。一问，说是灵岩寺山门前的桂花开了。
呵，桂花开了？猛地记起我和桂花还有一个约会！
改变了星期天午饭后返回成都的计划，一早就冒着大雨下了山。回到市里，把朋友送到酒店后，我们便直扑××苑而去。
这些年来，一直在城市的周边寻寻觅觅，想找一个不用长途跋涉就可以享受到宁静、舒适、又有田园风光的自然环境。而那些遍布城市东南西北的休闲度假村，早已被前来休闲的人们的麻将，卡拉OK，划拳猜码……闹了个乌烟瘴气，把个乡村的自然生活气氛给破坏了更迭了取代了。我不喜欢吵闹，有时候只好自己带上折叠桌椅，到田间地头看书，饿了，吃方便食品，清净倒是清净了，却也有诸多不便。
去年初春的一天，先生神神秘秘的说要领我去一个好地方。星期天一大早驾车撒腿出了南门。连续几天的太阳，气温持续攀升，虽尚在早春，也感觉得到空气的炽热。车行不到半小时，经一小镇转入到乡间公路上，高大的白杨枝叶密密实实把道路遮得不见一点阳光，潺缓的小河在路边静静地流淌，这方圆几公里是由好多家园艺花圃连接起来的颇具规模的园林基地，纵横交错的小河沟渠，成片成片的花卉林木改善着小区域的生态环境，湿润的清风徐徐吹来，一下子燥热顿消，从里到外感觉到透心的惬意凉爽。
先生带我去的这家园子，藤萝攀缘成架，树木浓郁成荫，春夏秋冬花事频频。经营者是一对中年夫妇。虽然是下岗职工，女儿去年考上大学，正是用钱的关键时刻，但是他们在经营中正派的品质让我很快对他们敬重起来。
园子是他们受一个远亲委托来管理的，除了安排园艺工人，还要负责园子的安全。园主的收入主要是出售苗木花卉，他们的收入除了主人给予的一点固定工资外，主要是来自餐饮。任你什么时候去，庭院、厨房、卫生间、桌椅都收拾和擦拭得整洁干净；我们知道，现在的餐饮业好些使用回收油或者劣质油，他们却一直坚持在超市购买精炼油和袋装大米，在与同行收费相同的情况下，只好牺牲自己的利润了。记得有一次我问过为什么，他们说，自己都吃不下去的东西怎么能做给别人吃呢！
后院的回廊面对着成片的银杏、海棠、紫薇和罗汉松林，我们喜欢在那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看书讲话。他们总是善解人意地把其他客人安排得离我们远远的，尽量减少对我们的打扰，我常戏言说这个后院就像我们私家花园似的。遇着星期天下雨，去的客人会很少，他们知道越是这样的天气我们就越是要去，也就把我们常坐的地方给留着。所以，有时候星期天既便有应酬，也让先生一个人去抵挡，我悄悄溜到那里，自由自在，看看书瞧瞧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吃吃他们做的清淡爽口的饭菜，感觉胜过豪华酒楼不知多少。无论来自北京上海广东新疆的东西南北的朋友，凡是去过，无不羡慕这里的环境，夸赞厨师的手艺。
今年初，他们听命于主人停止了对外经营餐饮，把厨师服务员都辞退了。但是像我们这样的比较熟悉了的为数不多的客人也还继续接待。所以当我们到达的时候看到正门紧闭也在意料之中。
我们熟门熟路的绕道侧门。
一进大门，紫薇夹峙的道路上到处是被昨夜至今的风雨侵袭过后的残叶和落英，这在一年多以来可是第一次——勤快的主人永远会比客人的脚步更早的把庭院打扫的清清爽爽——不过我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头上的雨和脚下的泥泞，寻着花香迫不及待地钻进树丛中去。那儿有着一片桂花林，有桂树编织的门楣；有桂树扎起的篱笆：有桂树造型搭建的凉棚……平时淡然而处深藏不露的桂子，如今深绿色的叶腋之下，淡黄色的米粒大小的花儿一团团一簇簇开得正欢，浓烈醉人的芳香扑面而来，一株硕大的金黄色的桂树，花儿格外兴盛，多得来遮住了绿叶，枝桠繁茂的树身就像是缀满了金粒一样金光熠熠——这就是M大姐前些天给我说的桂树王。盛夏的一天，她陪着我在园子里拍照，指着这棵老态龙钟的树说起去年开花的盛景，要我今年一定不要错过花期。
我如约而至，花儿果然没有辜负。
随着我们徘徊在花间的时间越久，我心中从进园子那一刻就隐隐约约的不安就越清晰——四周是凝固了一般的沉寂，那笑眉笑眼通常是闻声而至的主人家怎么还没有露面呢？
到了大厅，只见桌椅堆积，门窗紧闭，厕所的门洞也刚刚用砖头封堵起来——我的欣喜一下子被摔落成满地冷雨。
看门人过来了，我们问他Y师傅一家哪里去了，他简单的说：走了！他反问先生：你是不是×先生啊？看到我们有些诧异，他接着告诉我们：Y师傅一家是昨天走的，临走前对他说，我们一定会来赏桂花的，要他转告我们，对这两年来所给予的支持表示感谢......M大姐还说，她等过我。仿佛看见从桂花刚刚开放时她就在期待，生怕我又错过了花期。
连续三个星期因抽不开身而没有来这里，如今景物依旧，却人去楼空，只剩下一片萧索和残败——我，还是错过了花期！
先生陪着我心情沉重地环着园子走了一遭，默默地在心里向曾经给予过我们许多美好时光的园子；向百般体贴友善的连谢谢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们说一声的Y师傅夫妇告别；更多的是担心他们有没有好的去处，如果没有了经济来源，孩子读书该怎么是好......？！
雨，下得更紧了。那不谙世事的秋雨啊，纠合起万般惆怅，点点滴滴坠落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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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8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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