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新版窦娥冤

青山大水

现代版的“窦娥”又添新人

 

    继湖北佘祥林，河南赵作海之后，近日又暴出广东开平人黄立怡涉嫌欺诈劳教十一年后又被广州同一法院宣判“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一时间舆论哗然，大批报刊、网络记者对其追踪采访。从记者中的采访中，我们不难发现黄立怡在被捕、被审问、取证时竟和佘、赵二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相似一：祸从天降。佘祥林、赵作海、黄立怡三人分别在湖北、河南、广东，记者采访的时间分别是2005年，2010年5月和8月，也就是说他们三人不可能商量好了来应付记者，而且可以说他们三人之间绝对不可能认识。但是，当记者问起他们被抓时，几乎都是一个场景，“莫明其妙，进了看守所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赵作海的话）
而广东的黄立怡被抓时候更是吓得魂飞天外。据他回忆说“当时我在一家酒店做采购，那天早上开着小货车去菜市场买菜，刚出菜市场就发现有两辆小车跟踪我，大概跟了几公里，两辆车突然加速把我的车截住，我还以为碰上了劫匪。”与佘、赵二人相同，黄立怡被高大大威猛的警察提着膀子扔进了看守所时还以为是警方搞错了，开始内心并不怎么害怕，总想到法律是公正的，办案人员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乐观不起来了，当他们面对辟头盖脸的轮翻轰炸审问岂只能回答“是”与“不是”时，心就开始凉了。
  相似二：循循误导。搜搜以上三人的采访资料，他们都提到审讯人员在审问他们时都有意无意提到“你说了吧，这个小情节没事，”或者，“这个情节倒是没有犯法，可以理解，”“这是小事，我们只是证实一下，无关紧要，”等等，旁观者一听就知道是在误导人，把人绕进圈子去。作为当事者，早已不知所措，更何况太多人不懂法律，更不懂“话一出口就成了呈堂证供”，也不管哪些是有利证据哪些是不利证据（关键是他们知道自己没有犯法，就不在乎什么证据），只想早日回家，就“坦白从宽”一回，以为能讨好审讯人员。让审讯人员一忽悠，这里也点头认了，那里也认了，最后经精明而老练的办案人员“认真”总结：作案动机有了，作案时间有了，作案的法有了。哪还不就是板上钉钉子，成了铁的事实。别说跳进黄河，就是跳进大西洋也洗不清了。
  相似三：严刑逼供。这也是最雷同最有效果的方法。我们不妨听听此案还未完全了结的黄立怡怎么说的。“他们开始只是打耳光，用脚踢，后来就用铁棍敲手指，有时还是两人按住铁棍两头，把我的手放在中间使劲压”，黄立怡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泪水，更多还是心有余悸，“不说话就打，说错了也要打，到后来，他们说一句，我跟着说一句，说不好拳头、皮鞋就落到身上、脸上了。”黄立怡擦了一下眼泪，“最后被连续打了好长一段间，每天提审一两次，其实就是让他们打一两次。打了后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饿怕了，也让打怕了，就在昏昏沉沉的情况下什么都认了，手印也按了。”……（其中还有当年“江姐”所面临过的一些刑法，因考虑到影响，在此只好略了，想想一个三四十岁的大男人当众、当着镜头大把大把抹泪就可以想象出所受的罪）
相似四：家破人亡。佘祥林入狱后，老父老母气得卧病在床，相继撒手西归，留下一个几岁大的女儿，靠邻居帮助拉扯大，十三岁就不得不外出打工谋生。河南赵作海入狱后，妻离子散，四个孩子失去经济来源，无钱上学，整天四处游荡，几乎废了。黄立怡入狱后第三年父亲过世，而他无罪释放回到家后才知道这个噩耗……
……
   本以为这样的冤假错案只有在电视里才看得到，却是一再暴露在我们的面前。佘、赵、黄的案子都发生在十年前，我们为了安慰自己，树立一点点对公检法机关的信心，可以说那时候的办案人员素质差，也可以说那个时代的执法者就是法盲。但是，当善良的小百姓极力说服自己时，怀疑涉及身份证的冤假错案又在满天飞。

前不久夏飞（学校老师）、林贝欣（在校学生）等人，也同样被莫名其妙了一回。他们被抓进看守所也遭遇了佘、赵、黄的同等待遇，所幸的是现在不再是十年前，面对强大的网络舆论攻势，他们都暂时逃过了这一劫。虽然逃过了牢狱之灾，而几周的看守所生活给他们心灵上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弥补的。
正出差的夏飞是被从天而降的神警抓到广州的，没有理由，就一句“你被捕了”。千里迢迢，直到看守所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上那一刻，已上了脚链手烤的夏飞也没明白为什么。而夏飞的家人一周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也没有收到任何通知，还以为遭了绑架，慌忙报警。进了看守所的夏飞十余天没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一进去就把我的手机拿走了，我说同家人打个电话也不行。”十天后夏飞家人同请来的律师一起飞到广州，夏飞不仅没见到他的律师，连一同来看望他的岳父也被扣起来关进看守所，“让我长时间站立，双手举过头顶，不给水喝，不准上厕所，后来他们看我年龄大了，实在坚持不住了，才让我去，我在厕所差点晕倒了。”即使夏飞暂时保出来了，他家人都相信他是清白的，但岳父提起去广州的经历，依然很激动。
  “我在里面十多天，每天只给一餐稀饭，里面有几粒米我都数得清。我说我不是犯人，抗议他们这样对待我，一个高高的警察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就是罪犯，咋的？你就是杀人犯，你不老实，我随便给你整一份材料就能判你十年八年’。”夏飞说，“我一定要讨回公道。”面对记者的镜头，夏飞也略显无奈。
  “讨回公道”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具有非常行色的法制社会，向政府讨公道，和与虎谋皮没什么区别。只能说，像佘祥林、赵作海、黄立怡、夏飞、林贝欣等人运气太差了，什么事不好，偏偏碰上执法的不仅是法盲，还继成了当年渣滓洞国军的传统。当然，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准哪天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毕竟在公检法里头这样的人还占绝大部分（估计不低于九成八）。佘祥林的妻子被其杀死十年后生还人间，被赵作海报复至死的冤死鬼也在十年后活生生地走回到村子，黄立怡被劳教十一年后法院的高级人才才偶然发现其实以前逼出来那些证据根本不成立……但是，千万记住了，当你碰上类似的事，还会出现这样的奇迹吗？？？？
所以，没事少打几圈麻将，还是多烧几柱香吧，求菩萨保佑，既别再让法盲来执法了，也不要落在法盲的手里，愿天下少出几个“窦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