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走了,在几天前一个寻常的冬日,因为倒垃圾不幸摔在石梯上,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后几小时就停止了生命的脚步,今天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情竟格外的沉重,实际上她并不是我的亲人或朋友,只是在申请原城镇集体企业超过退休年龄享受生活补助费时因为我帮她填写了申报表而有了接触。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昏浊的双眼,眼神无助,一支手拿着档案,另一只手吊着窗格子的铁条,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姐,我写不起字,你帮我填哈子安。”对这些年迈而失去生活能力的老人我本能地充满了同情,我深深地知道,她们能申请享受生活费不仅是因为国家的政策好,党和政府的关心,更是他们日复月夜的辛老奔走的结果,光是在不同的地方找档案就费去了很多人的热情和光阴……我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坐,做了我应该做的份内的事,从此她便心存感激,后两次见面询问补助费时总不忘说一些感谢的话,多么纯朴的老人,你给了她一点温情,她就会回报你一片阳光。 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处着一根竹拐杖,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花棉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绒线帽,花白的头发在隆冬的风中乱乱的飘飞,脚步蹒跚而沉重,明显地越发苍老了。我请她坐下后讷讷地问:“姐姐,听斗说符江都发了,我们好久得得到哟,我怕等不倒用哦。”我耐心地向她解释工作程序,并笑着对她说:“老人家,快了,来了我一定通知你” 今天,2007年1月8日,经过将近一个半月的等待,终于可以领存折了,可这位普通的老人永远也听不到我的通知,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到了另一个痛苦抑或快乐的世界,实际上她早已预感到自己生命之火的熄灭,在即将走向死亡之际,这区区的每月的75元钱,竟成为她恋恋不忘的绝想之一和残留人世对社会的最后遗憾。 在某些人眼里,75元,打麻将不够放一炮,不能给挑剔的孩子买一件漂亮的新衣,可在另一些老人心里,它可是救命钱养命钱啊,是一月的米,是过年的肉,是小孙子春节的鞭炮,更是国家对自己辛勤劳苦一身的认可和肯定,这是至高无尚的荣誉。 所以,当我多次听别的老人讲诉这位老人对这钱的渴求和期盼,除了哀谈生命的脆弱和无奈,竟找不倒其它的主题,就此停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