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好久没有被这样感动过。

绝地

     以前看到比较感动的文章，习惯性转载到心宁时空版，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杂事缠身，很少静下心来阅读，今天无意间看到这篇文章，令人什分感动，特转过来与心宁时空版网友分享。

     父亲抱着一个弃婴回家,他给她取了名字,叫毛小妹,他叫毛小军,他觉得有了这样的名字,才能证明他们是一家人.她还是个未断奶的娃娃,需要母乳,不肯吃黄黄的玉米糊糊,母亲对父亲说:"哪捡的就送哪"去.老实的父亲尝试性的看了看他,他抱起她,用力搂在怀里,不行不能送走.

     北方的冬天异常的冷,他把自己的棉衣裹在她身上,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喝遍了村里村外所有刚刚生完孩子女人的奶,以至于这些人家开始躲着他,锁了门,任他怎么喊都不开门.

     他决定去后山的奶牛场偷牛奶,天黑,他去了,结果被发现,他拼命的跑,在他马上就被抓到时,他拧开了装牛奶的酱油瓶子,把牛奶全部到在自己的棉衣上.他被痛打了一顿,鼻子在出血,他脱下棉衣抱在怀里,棉衣上的牛奶已经结了冰,他想着到家把棉衣放在炕上烤一烤,就会把冰融化,挤出牛奶.

     他几乎冻僵了回家,一头栽在地上,把棉衣递给父亲,说了句"把奶挤出来",就晕了过去,母亲当时被他满脸的血吓傻了.

     他醒过来,父亲说棉衣上的冰的确被烤化了,可奶已经渗进棉花里,挤不出来啊！看着她,他哭了,他恨自己笨,偷牛奶都会被抓到.她不知道哥的鼻子总会留出红色的东西,而她有的时候留的却是清清的鼻涕.他说,哥给你变戏法呢！她叫着哥再变一个,他说今天变完了,赶明给你变.以后,他每次流鼻血,都把她偷偷叫到一边看,她拍巴掌笑,和邻居家的孩子炫耀,我哥会变戏法呢.他不敢让母亲看到他的鼻血,母亲会旧事从提,还不是那次偷牛奶让人给打的,落下了后遗症.

     她身体不好,磕磕绊绊的长到5岁,这5年里,他忘记了爬山下河的乐趣,也忘记了要努力学习,将来要考大学,做城里人的志愿.他惟一记得的,是回家带她玩,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教她在纸上画出太阳和月亮.

     与别的孩子吵架时,她被骂是野种.爹娘都不是亲的.她就挺起胸膛,骄傲的说,我有哥,我哥会变戏法,会当大马.那些孩子笑话她,你哥也不是亲的.

     这次她哭了她不明白,哥怎么不是亲哥呢.他知道了,把与她吵架的孩子教训了一顿,认真的对她说,记住,哥是你亲哥,爸妈也是亲的,要不你能和哥长那么像吗,你看你和哥的上下巴上,都有个小黑痔,这叫兄妹痔.

     她一天天长大了,可他的个子却不见长,被也有些微微的驼,白似同龄孩子那般直,母亲点着她的额头埋怨,就是你总让你哥背,他驼背和长不高都是让你耽误了,他撅着嘴走开,小小的她习惯了母亲的冷漠,父亲的呆板,只有哥对她好,哥说他长不高是还没到时候,不怪她等到时候了,就一下子高过了屋顶.

     他没考上高中,父母说,到县里的工厂里挣钱吧.他态度坚硬是说,小妹十岁了,必须去上学了.以前母亲说小妹身体不好,去上学怕拖累着.长大点再说,现在十岁了,他说不能等了.

     母亲冷冷的说没钱,他急了,小妹聪明,一定能学好,我挣钱供小妹读书.

     她终于可以上学了,他把攒下的钱给她买了给花布书包.她上学第一天,他送她去学校,七,八岁的孩子都笑话她,她比他们都高,年纪都大,却刚刚上学.他挥舞着拳头,以后谁要是欺负我妹妹,我决不饶他.

     他在县里的水泥厂上班,每个月发工资的那天,他就去给她买诸如笔记本和蝴蝶发卡之类的礼物.其余的钱,交给母亲,一些家用,一些留下给她读书,而他自己,终日的工装,回家也不曾换下,鼻子也经常留血,在工厂里吃大锅饭干馒头,瘦了一整圈,背也更加驼了.

     他每次回来,她就缠着他讲县城里的新鲜事,还要给他看自己的作业本,有老师批写的"优".他乐滋滋的,但他不让他见自己留鼻血的样子,上次她见了就哭了,说哥,你怎么总流血.她长大了;不再相信那是变戏法,她懂得心痛哥了.

     家里来了两个城里人,是她亲生父母.当年夫妇先孕,在那样的年代,这样的事是不被允许的,会影响到两个人前途,他们是迫不得已的,这几年一直都在找她,后来找到当年县里的老更夫,才知道是被村里人抱走的.

     她才不肯和他们回去,挣扎哭喊中,她叫着哥哥,你快来就我啊.

他回家时,她已经被带到城里了,她父母留下3万块钱,说以后还会分期负给抚养费.他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发火,摔了家里碗,你们故意不留下小妹,你们嫌弃她是累赘.

     那段时间里,他瘦得不成样子,每天对着她的照片,哭得眼圈红红的,就在这时,因为工作分心,他的右手被缴进运转机,拉下电闸后,他的右手已被其刷刷的缴断了.他被定为伤残人士,那了厂里的扶恤金后,被送回了家.

     终于得到了她的地址,是她的父母寄来的 汇款单上写着的.她给他开门,见到他的刹那,她哇的哭了,扑进他的怀里.哟暖和拳头捶着他,哥,你怎么才来找我.兄妹抱头痛哭后,她才发现他不见了一只手 ,同小时侯一样,她哭哑了嗓子,他却笑,没关系哥还有左手呢,一样有力气背你,不信试试.

     自然是带不走她的,她的父亲与他谈话,说齐琪只有在城里才能把落下的课晨补上,才能进重点大学.他妥协了,还有什么比她前途更让他看重呢,他成了残疾人,只能种地,他不能包揽小妹的未来.

     他狠着心走了,留下她的哭喊声.哥,你可要来看我.哥,你可别把我忘了/他跑出那高高的楼,在路边,放声大哭,他多么恨啊,很自己没能力把小妹留在身边,恨自己成了残废人.

     一年后,她生日那天,他亲自包了饺子韭菜鸡蛋馅的,她最喜欢吃.他在操场上找到了她,他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他喊着小妹,小妹..所有学生的目光都望过来,她却迟迟没有过来,他以为太远了,她看不清,他跑过去.同学都鄙夷的看着他,有人问,齐琪,这个农村人是谁?他清楚的看到她的脸顷刻见红到了脖子,他多么紧张啊,他希望她能像小时候一样骄傲地说,这是我哥,可她没有,她微微垂下眼去,说这是我爸厂里的工人.

     他当然不会知道,一年的时间,足以把一个女孩字变得虚伪,被城市同化,他以为自己不会变的那份感情,她也不会变,一年前还哭着叫他哥,叫他来看她,叫他不要忘了她啊.

     他把饭盒给她,声音抖得厉害,这是你爸爸给你送的饺子,趁热吃.

     医学院毕业后,她在市院做一位医生,成了家,有了儿女.几乎忘了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叫齐琪,是个幸福富裕的城里人.

     那天,她亲自到医院一楼取药室为一位需要强痛定止痛的患者取药,那是一个朋友地亲属,她比较放在心上.在取药室,药剂医师说强痛定目前就只剩下两盒了,全被这位患者那走了,齐医生,你等一下,我们的进药车马上回来.

     她顺着医生的目光望去,那位站在玻璃外的男人如此熟悉.驼下的背,尽管皮肤黝黑而干裂,但她依然看的到他下巴上那处小小的痔,她的下巴曾经也有过,不过在20岁那年爱美,用美容方法去掉了.

     她没想到那个人是他,于城里人而言,近40的年龄是最好的时段,可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岁不止,已有 十几年没曾相见,如若说激动万分,那是不可能的,十五,六虽已懂事,可毕竟还是小,他慢慢走到大厅的椅子边坐下,左手取了药,没有喝水,仰着脖子,吞了下去.

     她查了处方,打电话给开处方的医生,那位医生说是食道癌,她作为医生她知道.........

     他起身离开医院,她的泪水终于涌出来,她追过去,拉着他的衣角,喊了一声哥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呼唤.

     他缓缓回过头来,已是满脸泪水,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小妹,不会再有人这样拉他的衣角,坚定而骄傲的叫哥哥,而这一声哥,他足足等了十五年.

符江新诚摄影

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