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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戴河的深秋,已没了夏日的浪漫。阵阵海风吹来,只感觉到深深的寒意。学习就要结束了,学校安排去沈阳考察,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终于实现了与亲人团聚的心愿。
乘上从山海关去沈阳的动车组特快列车,同伴们一路欢歌笑语。我却躲在一角,思念着从未见面的姑姑和哥哥姐姐,回忆着他们照片里的模样,搜索着关于爸爸讲述的六十年前姑姑们离开家乡的场景。六十年前,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留下未出嫁的六姑、八姑和年幼的爸爸、小姑。家境贫寒,生活困苦。早年求学在外至今未回过家乡的大伯知道家里的困境,写信叫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去东北求生活。因为没有足够的盘缠,最后是六姑和八姑去了东北,爸爸和小姑留在了家乡。分别那天,爸爸和小姑送两个姐姐到南广河码头,船开了,船上的人眼泪汪汪,不停地挥手,喊着“弟弟妹妹,过两年回来接你们”。岸上的弟弟妹妹顺着河沿边跑边哭喊“姐姐,你们一定要回来呀”。谁知道,这难忘的一别,却是整整的六十年,一轮花甲。
火车晚上八点多到了沈阳,住进宾馆,放下行李,立即在同伴的陪同下去火车站,买好第二天去长春的车票。放弃了在沈阳的游览,早上八点多,一个人踏上了去长春的火车。
临行前,和姑姑电话说好了他们去火车站接我。大家互相都只是见过照片,生怕见了面却擦肩而过,我叫哥哥将我的名字写在纸牌上,我去找他们。也告诉了我的衣着特征,好让他们认识我。
车行两小时十分钟到了长春火车站。抬眼望去,出站口挤满了人,四处寻找着举牌的人,却没有我的名字。正在彷徨间,一个似曾相识的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闪现在我的眼前,亲切而又焦急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是哥哥吗?我不禁再迎着他的目光望了望他,他立即健步走了过来,轻轻地说了声“是妹妹?”叫出了我的名字。啊,真的是哥哥!八姑的儿子,我的表哥国军。
车站口,一辆商务车停在那里,在汽车旁等我的是姐姐小辉。虽然生长在北方,姐姐却生就一副南方人的身段,苗条匀称,漂亮温柔。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零下3度。风刮在脸上象要割破皮肤一样的疼,两个年迈的姑姑只能在车里等我。姐姐打开了车门,我一下子扑向两个姑姑的怀里,半天才说了句,“想死我了,姑姑!”两个姑姑搂着我,声声叫着我的名字,许久才慢慢的将我放开。却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好像怕我一下又飞走了。
此时已是中午12点多了,姐姐开车送我们去了一家湖南菜馆,为的是,怕我吃不惯东北的饭菜。席间,两个姑姑和哥哥姐姐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生怕我吃少了给饿着。饭后,去姑姑家的路上,慈祥的六姑硬塞给我一叠钱,说是没给我买东西,叫我自己去买。我不要,姐说,是六姑的心意,不收不好。我只好收下。我想,尽管我这么大了,在年近八旬的六姑眼里,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的呀。
在长春我只有四个小时的停留时间。去到八姑家和六姑家也没能坐上多久,说不完的家常话,道不完的思念情,也没来得及看看长春的风景,时间却飞快的过去,我又到了该和他们分别的时候了。身体有病的六姑不忍看到我的离去,已不能再送我,只有八姑和哥哥姐姐送我。
去火车站的路上,八姑一直不多说话,只是紧紧的拽着我的手。我的心也阵阵发怔,泪水含在眼中却不敢掉下来。心想着,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啊。看看自己的手,唯一能够留给姑姑的就只有戴在我手上的十多年未取下过的,带着我体温的手镯了。我取下手镯,轻轻的戴在八姑的手上,对她说“姑,以后看见它,就当我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八姑终于流下了眼泪,说不出话来,拽住我的手却握得更紧更紧.......哥哥不停地抱怨时间太短、太短。姐姐一个劲只问我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唉,相见难,别亦难哪!
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还是哥哥送我进站。一步一回头,每走一步,好似脚有千斤重。就这么走了吗?不愿意呀,我扔下行李回过身去,奔向姑姑,紧紧的抱住她说“姑姑,让我再抱抱你,再抱抱你!”姑姑一言不发,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泪如泉涌.....纵有千般不舍,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还是不得不放开姑姑,和哥哥姐姐握手道别,怀着深深的眷念走了。返回沈阳的路上,姐姐和我一直在发短信,诉说着彼此的心情,诉说着再见的承诺。
刚到沈阳下榻的宾馆,姑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送给我的玉镯戴上了吗?我急忙打开行李箱,才看见有一包东西,是姑姑放在里面,送给我和家里父母、亲人的礼物,每件都写好了名字。送给我的是一只玉镯。天哪,人常说亲人间心灵是相通的,我并没有看见姑姑放了东西在我的行李箱里,姑侄俩却互送了同样的礼物,同样的思念都寄托给手上的镯子,彼此永远相伴着、思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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