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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中的寂寞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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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双勤
疾病的苦痛构成了我生命磨难历程中的第一个牢笼，瘫痪这个不速之客又在我人生的坐标上留下了风化的泪水，凝固的苦难和生命几经挣扎的彷徨。老天在向我关闭一扇门的时侯也在同时为我敞开了一扇窗。我失去了站立行走的能力，却可以用心灵和手中的笔在文字中寂寞前行。在夜深人静时开始我一天真实的生活，真切地去感悟那生命的呼吸、歌唱、苦痛与甜蜜。
我是一个苦痛者，对应我的是孤独的灵魂。人生的不懈，凝聚在其中，也成了苦痛而孤独的奋斗了。我的日子中没有光彩、没有幸福、没有欢乐、没有希冀，只有在孤单与沉默的苦痛中挣扎，病痛压着我，穷困牵着我，权贵欺负我，偏见歧视我。无味而沉闷的空气消耗着我的精力，麻木而冰冷的灵魂咽哑了我的声音。站在这个没有边界的牢笼中，我品味着虚幻的幸福和真实的苦痛，感受着泪水的冰冷和血液的炽热，我在自己的苦痛中学习、修养、觉悟，在苦痛中发现痛苦蕴涵的宝藏，领会这独特的人生。也曾忧伤过，也曾叹息过，却始终不敢忘记与文字的约会和心中的追求。沿着一行行文字所树立的路标，我相信我终会找到精神的家园和梦中的春天。人活着不容易，都需要关爱和温暖。无论男女老幼名气大小地位高低身体好坏富贵贫穷，谁能没有其独特的苦脑和不幸呢？名气大的也许身体不好，地位高的也许没有朋友，身体好的也许家境差，富贵的也许缺少感情......这就注定了文字不灭的定律。只要有人在，文字就没法儿死灭。文字构成文学，文学即人学，是人类精神的家园。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希望在精神家园中被理解、被呼唤、被宣泄、被抚慰、被关爱！
渴了，喝杯白开水，由滚烫喝到冰凉，而我的血液却从冰凉到滚烫。饿了，看篇好文章，从焦躁看到安详，用文字的颗粒安慰饥饿的胃肠；困了，抓紧手中的笔，在文字的丛林中开凿一条小径，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心魂在那条小路上寂寞前行。脚不能走了，但绝不放弃前行，就像鸟儿在天空中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飞行一样，天空中原没有路，鸟儿依然在飞。我的脚下没有路，但心却在这片精神家园中自由飞翔。我的灵魂在文字的丛林和小路上孑孓独行，思想在这方净土中寂寞前行，通过这种前行的寂寞与苦痛，证明我是多么的热爱生活，多么想认真地生活着呵！我时时抓紧手中的笔，就像是溺水时抓紧手中的那根稻草一样。
绝不放弃前行，在途经的每一处，我都会播洒那些叫做希望和梦的种子。在文字平仄的韵脚中隐藏着幸福和苦痛。我珍爱自己手中的笔和每一滴血液般的墨水。在写作中，我竭力让我的每一滴墨水都拥有海一般的宽阔蔚蓝，母爱一样的伟大纯真，同时还得兼有子弹出膛的速度和杀伤力。在文字中寂寞前行离不开写作，写作是清苦的，写作的过程就是一个打制文字打制光芒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就执着地抒写自己的真情，它总带给我一些疼痛的快乐和快乐的疼痛。一篇文章写好后就像一炉刚出炉的淬了火的钢，它使我的生命有了钢的硬度。我是1965年出生的人，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没有像五十年代出生的大哥大姐们那样备受生活的磨励和考验，也没有七八十年代的小弟小妹们那样成长得潇洒透彻。我们只是生长在时代变迁的夹缝里，身上没有太多的印记，我们是在被父辈忽视里长大成人的。那时候我们的父母和兄姐们，刚刚从饥饿的死亡线上逃过来，看着我们因为躲过了饥馈的日子，就觉得我们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前辈的人常指着我们说，你们是幸福的一代。其实我们是有隐痛并且是带着隐形伤疤的人，我们虽然没有受过父辈们承受的苦难，可他们受苦的影子却时时投射在我们的心灵里，就好像是在初春的阳光中，把我们遗忘在大树的阴影里一样，寒气逼人呵！父辈对我们的哭泣和忧伤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不为生计忧愁的时候还会忧愁。在青春期时没有人指导帮助和指导我们，青春期全是靠着自己的悟性度过的。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为父母担忧，学会了怎样保护自己又不伤害别人，学会了还报别人的恩惠。我们活得一点都不轻松，和五十年代的人相比我们好像是少了挫折和沉稳，显得虚无缥缈；和七八十年代的人相比我们好像又放不开，不潇洒，显得过于沉重。在文字里寂寞前行，有时也会为此而困惑。我们没有波澜壮阔的生活背景，没有青春恣肆的放纵和任性，可是我们表达的是自己的思想情怀，是人的精神世界和情感世界，是对人类心灵的关注和爱。也许别人看到的只是我们文字的纯粹和直白，那些从血液中流出的疼痛只有我们自己能感知了！
在文字中寂寞前行，以写作为生，比较符合自己相对拘谨和内敛的性格。加上瘫痪的苦痛，禁固了行走的自由，我就只有活在爱里不如活在梦里，活在梦里不如活在文字里了！我白天坐在轮椅上，以自己的膝盖为桌躬身写作，晚上在床上躺着或是趴着写。我喜欢静静地思索，在稿子上一遍遍地涂涂改改，什么时候觉得涂改得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地托人替我交出去，交出去以后的命运，就无从测定了。当然在有些时候，还是能够引起一些善良的反响。这时内心便激起了一份小小的满足。写作能让瘫痪的我与广大的外界息息相通，使我觉得自己活得有信心有力量，便不再觉得孤独和苦闷了。我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都没有在岁月里留下丁点儿痕迹。而文字中的寂寞前行，可以让我的生命在我的孩子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以及许多关心我的人中留下一点儿什么吧。我的爱我的恨我的悲我的痛我的喜我的怒我的哀我的乐，我对这个世界因我的存在而产生的一些正确或不正确的意识。我为自己而写，为爱我的和我爱的人而写。我对文字有一种亲切感和归属感，我真切地感知到文字能给我那种真实而又踏实的感觉。写作对我是一种倾诉的需要，或者说是一种内需的外延。我在文字中感受着我的梦，写作和阅读是人生施与我的恩惠，文字使我拥有了描述和修改生活的权利。我的灵魂像是一个精灵，借助文字的翅膀腾空而起，飞舞在一个由语言搭建起来的世界中。在文字的海洋中畅游，阅读别人的作品时，看到正义伸张、恶人受罚，看到那些有情人终成眷属，看到那些作恶者和飞扬跋扈的当权者被送上审判台时，心中便有许多快乐和欣慰。其实我知道，现实生活中的绝对好人和绝对坏人是没有的，正义有时候是不能够得到伸张，邪恶有时候就可能占据上风；现实中的包青天是不存在的，两袖清风的人可能会有不太好的结局。这些话听起来很恐怖，看起来很残酷，但它却是真实生活的缩影。写作者有责任去把生活的幕布拉开，让人知道它的另一面。
在文字中寂寞前行，痛也好、苦也好、悲也好、喜也好，都在自己的心里悄悄地承受着、痛苦着抑或是幸福着。我很欣赏张宇先生的一段文字：写作和做人是一回事，不管别人如何，只管慢慢地写。认真地向前走，走到哪里算哪里。不和别人比，只和自己比。只管修行，哪管你能不能成正果。所以我也要不断地修行，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认真地善待每一个文字。面对让我欢喜让我忧的世俗世界，面对让我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情感世界，面对一沓雪白的稿子，写我自己想写的文字，表达我自己想要表达的思想，编写自己试图演绎的故事。我相信，希望和梦想总会在笔尖沙沙作响的不眠之夜悄悄来临。
在文字中寂寞前行，那些从笔尖和心魂中流淌出来的文字，能带给我无限的愉悦和欣喜！走进文字的丛林，那些山川河流、名胜古迹、风土人情、民风民俗正微笑着向我招手；百灵和夜莺在耳边吟唱，紫藤、鲜花、果实、青草在柔风中送来亲切的问候，于是，我的灵魂便不觉孤独，心也不觉苦痛了。文字好像是灵魂中的一剂补药供我永远受用。有了它，就好像是苦脑时有安慰，挫折时有鼓励，迷失时有指南，软弱时有督责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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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贵州梵净山风景选拍](data/attachment/block/b5/b5cb2d2e895a26c7ae20ba5626c97659.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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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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