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喝酒的女人
没过门前,女人滴酒不沾,倒不是厌酒,也不是怕酒,而是受不了酒味。尽管男人曾微眯着眼睛陶醉,酒,香着呢!
过门后,女人看着男人美滋滋地就着花生米独酌,也曾凑过去,试着去品,不过只一小口,就咳个不停,然后毫不淑女地端起水猛喝,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之后,打死也不碰酒了。但男人爱喝酒,每天都要喝,一个人时浅品慢尝;两个人时说说闲话、道道愁肠,尽兴喝;几个人时谈天论地、划拳畅饮。
开始,女人见男人脸红脖子粗地喝酒回来,会微笑着看他一眼,然后端茶倒水伺候着,心底里倒是爱极了他畅饮时的豪劲,有男人气儿!
慢慢地,女人的心思开始微妙地变,看男人一身酒气回来,有些小小不快,尤其是他吐得满地都是,弄得满屋子难闻气味时,就更不快了。于是开始温言软语地吹耳边风:“酒,只可轻品,不可多尝。”久了,一听男人接到酒友的邀请,便怨:“酒那东西,喝多了伤身子,这样的小聚,能推就推吧。”不过劝归劝,怨归怨,见男人摇摇晃晃地被酒兄酒弟们搀扶着回来,还是很心疼,又帮男人脱鞋洗脚,又给男人泡茶解酒。等男人酒醒后,才发脾气。一次和朋友聊天,听说一个朋友的男人喝酒猝死了,女人更担心了。
可男人不怕,他知道女人心肠软,也知道女人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再狠,见他醉了还是一股温柔劲儿。那天,女人见他又赴哥们的酒局时,一跺脚说,现在你若迈出这个门槛去端酒杯,明天咱就离婚。可真到了“明天”,女人只字不提离婚,还给他洗了酒后吐了一身的污物。
可这些日子,女人不怨,也不闹了,明知他去喝酒,也不千拦万阻,时不时,自己也去赴个约,回来时双颊通红、双目迷离,还带着满身酒气儿,看得男人一愣一愣,忍不住问:“你……喝酒了?”
女人嘴角一勾,醉笑:“嗯,去拿酒,咱俩……碰一杯!酒,好东西!越喝越有滋味!”男人沉下脸:“女人家,要喝也少喝点,醉成了什么样!”女人不接话,倒在沙发上就睡。男人叹口气,开始像女人伺候自己时那般忙碌。
如是几次之后,男人忍不住了:“我们能不能把酒给戒了?”女人把眉一挑:“上瘾了,难!”顿了一下,又道:“只要你能戒,我便能戒!”男人瞪着眼想说什么,可看女人挑衅的样子,又咽了回去。
再以后,男人再接酒友的邀请,开始摇头说不。女人听了,笑劝他与其坐着没事,不如喝酒买醉。但女人越劝,男人意志越坚定,坚持滴酒不进。男人不喝了,女人自然和酒成了敌。
那日,男人在街上遇到了女人闺密的男人大林,两个人没聊两句,大林忽然感慨道:“你说女人,还真能折腾。就说你们家那位,想装醉,还故意将酒洒了一身……”
男人一听,蓦地一愣,然后咧咧嘴,摇摇头,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