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风景 (外二篇)
源上泉
小桥流水
伫立在冬天最后的余韵里,水也绿了。
抬头之际,远远地看见宋朝的那只鸭子游过来,《春江晓景》也游过来。同时,倚桥栏而望,游过来的——还有缕缕浓郁的诗意。
回首之间,远远地看见三两枝桃花跳出料峭之寒,爆出一团火红的春意。
哦,我看见燕子衔着一个鲜活的“绿”字,以一种清纯的姿势,在水面翻飞…….
有风相随。风撩起大地的裙裾,浅唱春天第一首歌。有人相随,亭亭地掠起岸边上的人影,让田园人家读菜花黄的影子。
回头,见水上一闪,东坡鸭悄悄游走了。水边绿得很静。一个穿兰花小褂的人儿来浣衣了…….
田野上站着的柳树
柳树站在乡间的田野上,不知何时站成了柳树。我站在乡村的土地上,看见柳树的舞姿很美。
她纤细的枝条低垂着,无意结着一串串跳动着的五线谱,象有人在拨动琴弦。仔细听去,有支只有春天才有的歌,正穿过鹅黄的嫩芽,如飞絮飘逸…….
“微风不动渠尤舞,刚遒春风转舞腰”(宋.杨万里《清晓出郭迓客七里庄》)吟唱了一个至美的柔性美!是春风的造化?抑或是柳树本身的动感?
站成柳树的柳树,站了多少年代无人知晓。只听爷爷说,孩童时代,她就那么高大。柳树还活着,很多人也离去。树有许多话要说。
只到春天来临,柳树的许多话从绿芽中探出头来,诉说着生命的真谛,却没人听。
站在乡村的土地上,我也忽然想站成一棵像模像样的柳树。
碰见农人
在湿漉漉的田畴上,有荷锄人走来。
但不是我儿时读“锄禾日当午”中的那个。眼前,我看见——春天的枝芽是蓬勃向上的,春天的叶脉是清新带露的,春天的鲜花是香气袭人的,春天的身影是勤劳发奋的。
走来的荷锄人,是我熟悉的在麦苗青菜花黄背景下锄地的那个,是我插队下乡时不等过完春节就挽裤下田犁秧母田的那个,更是我正在寻觅书写“人勤春早”大字那个。
哦,“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山谷道人的呤问,应答日:“有人知春处,便是荷锄人。”是否?!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