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道放歌
源上泉
石门道
沧桑写就了门,险峻画出了山。
常頞的杰作,成就了高洲一部古老的交通史。五尺道让始皇的灵魂行走,走向西南,走向东南亚。
“叙南石门关,似擘巨灵手。”声名远播。
风刮过吗?那是一部厚重的岁月。
雨打过吗?那是一场激烈的鏖战。
石达开早已作古,但征战声还在。漫游硝烟的岩鹰飞去又飞来,以哲学的目光,俯瞰人间烟尘……
马帮也已走远,铃声留下,蹄印留下。赶马帮的人醉在杨氏烧坊里,还没醒来.只是清朝那个刘嶽昭,自比窦宪,油然留下的斑斑墨迹,与骚人墨客的吟唱相呼应。“为问元戎窦车骑,何时反旆勒燕然?”唐朝诗人皇甫冉早就预料得人世之景,问得如此何等气壮?!宋朝范仲淹也曾诗兴大起:“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说出了历史的感叹!正应吟了陆游的长歌:“腰间羽箭久凋零,太息燕然未勒铭。”于是,自比豪杰的虚荣爬上“勒愧燕然”石。试问:征战功过谁来评说?
啊!石门的门,已经敞开。而想在门里留下青史的人,烟消云散。“石城门峻谁开辟,更鼓误闻风落石。界天门岭胜金汤,镇压西南半天壁。”一声歌吟,几山回应。所以,路过石门的人,不作声,在默读一部征战与商贸的历史。
石门石
石,天外飞来。
飞来一部神话,飞来一部传说,飞来民间沸沸扬扬的神奇。
古月,在时间之外照耀着你;寒星,在苍茫的目光中注视着你。那个周洪谟突发奇想,赶撵一群仙化的猪猡,去追赶一个时辰,追赶一个阴谋。
可是,南广河边的猿声早逝。水旁,绿洲掩映,芦花已白。岁月喂大的鹰,还在天空中长嘶。只有那些赶马人已经走出历史,正翻越崇山峻岭的人生……
天外飞来。
飞来一个梦幻,飞来一个悬念,飞来一座行走自若的大山。松涛在南广河中流淌。农家人那只唱白的雄鸡,赶在时间之内,嘎然地叫停了时间,叫停了一场无法估量的惊险。于是,故事解除了另一个结局。
天外飞来。
飞来的,不是石头。
而是一处叹为观止的风景。
石门兰
自古,石门兰香。
杨慎循香而来。
石道峭壁上,才贸然盛开着一朵《采兰引》。
诗香,还是兰香?谁能说清?
那些吟兰的古人,都行走在“千山幽贞是此花,不求闻达只烟霞”的意境中去,独赏。
曾闻,孔子赏兰赏出一句经典成语:“芝兰之室”。“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闻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真是一言九鼎。
屈原更甚,《九章》吟出:“时暖暖其将罢兮,结幽兰而延伫。”视兰为知音,妙也。
而石门之兰,郁香飘远,出石门,已长成一部磬香史。
哦,她飘出人间的致远,历史的味道。
回首,使人发现,有兰香被马帮驮走了,劲草被古人画走了。只剩下兰的余韵仍在古道上盘旋,以一幅清纯无比的村姑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