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只眼 于 2011-9-26 12:49 编辑
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如魔咒一般,近期符江城区交通事故高发人人自危,网友们议论纷纷,网上发出了[没发了,车祸]诸如此类近乎 哀 鸣的声音。弦外之音就是我们只有等死了,就看谁是下一个受害者! 7月24日桥头往经典家园路口一小姑娘被压断腿,我曾在金线岭上发了消息,每次路过那里我常会想起那小姑娘掉下的那只鞋。现在那里依然车来车往,占道摆探,热闹如常。还有谁记得那可怜的小姑娘。是啊,人们有那么多理由要忙,为挣钱忙为子女忙~~还有很多要忙的理由~~灾难就这样一次次地被遗忘,目无他人开快车的依然,相关部门依然没有采取措施,相关部门的失职也没有人追究,没有人自发组织起来关注‘宣传交通安全,向相关部门抗议,督促相关部门采取措施。所以车祸依然猛于虎,几天前一位初一学生又被车压死‘几周前一对散步的夫妻被撞飞~~ 交通事故高发似乎不算新闻了,不仅是符江全国都是如此,曾经看到一组数据,中国一年交通事故死亡就达10万人以上,而美国车比我们多,一年仅仅几千起交通事故,其原因是显而易见的,我以前曾说过,一个野蛮‘原始没有法治的社会,拥有汽车这类现代工具也许会带来无尽的灾难! 交通事故仅仅是灾难的一部分,治安也让人堪忧,几句口角‘抢一个位子’争一位小姐就可动刀弑人,社会充斥着暴戾之气。社会正义缺失‘贪污腐化‘食品不安全’环境污染‘暴力拆迁’医疗教育~~诸多问题积重难返。这样的社会还不够糟吗?成了一个民众互筮的社会,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受害者,就象那个笑话,你让我喝毒牛奶,我让你吃地沟油。其实我们都常常阿Q式的自我安慰,我们现在毕竟比战乱强,虽然苦点还能挣钱买房买车‘虽然出门有可能被车撞死也许是命吧。遇到不公不平的事受了欺负忍忍算了,社会就这样子。虽然生病可能医不起,也许不一定会生病吧~~ 通过这种近乎自虐的底线生存自我教育,我们又能自得其乐过下去了,我们的忍耐力不可谓不强,这几千年不都忍过来了。刘亚洲将军曾说,老说我们中华民族生命力如何顽强,几千年饱尝苦难仍生生不息,就象那地上密密麻麻的蝼蚁一样,踩死一大片,又密密麻麻地拥来一大片,生命力怎不顽强呢?专制下的国民性自私懦弱,奴性已深入骨髓。又常常走向暴力的极端,没有做人的尊严和权利。面对弊病丛生的社会,我们都感到很无力,我们怕这怕那,总有那么多让人怕的理由。是呀,我等升斗小民除了在网上发发牢骚还能改变什么呢?其实各种问题下都藏着一把政治的锁,在这种社会条件下,对公民去关心社会做善行是不鼓励甚至是限制的。比如民间公益组织的处境就很难。做坏人倒容易些,做好人却很难。在这种大的背景下,比如,我们在私下谈话时,总是把这些问题归罪于政府或者体制。固然有这些大的因素,我们每个人是否就没有责任了呢?如果我们不去维护自己的权利,都不去关心社会公益,不去督促政府履行职能,好政府好制度是不会从天而降的。美国有位母亲十三岁的女儿被醉驾致死,她组织关心此事的母亲,多次向政府陈情抗议,使政府修改立法减少了醉驾,让更多母亲的女儿幸免于难。许多时候并不需要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许就是一个电话或者声援关注一下,比如桥上的水泥栏杆坏成了大窟窿挺危险的,这么久了也没人管,我们都向有关部门打个电话吧,一个人他不理,十个百个呢?他总不会不理吧。, 民主社会也就是公民社会,如果没有公民的个体觉醒和公共参与意识,没有深厚的公民社会的文化基础,民主社会也是无法生根的,从某种程度上说相别于传统专制社会的公民社会就是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抛给了公民每个人自己。 时下的社会就感觉我们是在一列失控的高速运行的列车上,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命运是什么,人如老是处于这种不安全的恐惧焦虑中,甚或比死还难受。如果我们不能移民,如果我们对这社会还有希望,不想做下一个受害者,除了自我拯救别无它途,也许改变是异常艰难的。我们都不去努力,我们的下一代状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们都拼命把子女送名校,望子成龙,可是这样的社会我们的子女会幸福吗?
最近重新买了本台湾作家龙应台的[野火集],二十周年纪念版,重读这本二十多年前的书,发现二十多年前还未民主化的台湾和我们的今天多么相似,交通混乱‘社会黑暗贪腐严重’环境污染‘食品不安全,甚至毒奶粉‘地沟油都与我们相似。如果将书中的台湾改成大陆就是我们的现实,今天的台湾在上下的努力下已成功民主转型,而我们的现实似比当年的台湾更严峻,还看不到多少好转的迹象。 这真是个天大的难局呵! [现将龙应台野火集的一篇文章录于后] 龙应台: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在昨晚的电视新闻中,有人微笑着说:"你把检验不合格的厂商都揭露了,叫这些生意人怎么吃饭?" 我觉得恶心,觉得愤怒。但我生气的对象倒不是这位人士,而是台湾一千八百万懦弱自私的中国人。 我所不能了解的是: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包德甫的《苦海余生》英文原本中有一段他在台湾的经验:他看见一辆车子把小孩撞伤了,一脸的血。过路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助受伤的小孩,或谴责肇事的人。我在美国读到这一段。曾经很肯定地跟朋友说:不可能!中国人以人情味自许,这种情况简直不可能! 回国一年了,我睁大眼睛,发觉包德甫所描述的不只可能,根本就是每天发生、随地可见的生活常态。在台湾,最容易生存的不是蝉螂,而是"坏人",因为中国人怕事、自私,只要不杀到他床上去,他宁可闭着眼假寐。 我看见摊贩占据着你家的骑楼,在那儿烧火洗锅,使走廊垢上一层厚厚的油污,腐臭的菜叶塞在墙角。半夜里,吃客喝酒猜拳作乐,吵得鸡犬不宁。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滚蛋"? 哎呀!不敢呀!这些摊贩都是流氓,会动刀子的。 那么为什么不找警察呢? 警察跟摊贩相熟,报了也没有用;到时候若曝了光,那才真惹祸上门了。 所以呢? 所以忍呀!反正中国人讲忍耐!你耸耸肩、摇摇头! 在一个法治上轨道的社会里,人是有权利生气的。受折磨的你首先应该双手叉腰,很愤怒地对摊贩说:"请你滚蛋!"他们不走,就请警察来。若发觉警察与小贩有勾结——那更严重。这一团怒火应该往上烧,烧到警察肃清纪律为止,烧到摊贩离开你家为止。可是你什么都不做;畏缩地把门窗关上,耸耸肩、摇摇头! 我看见成百的人到淡水河畔去欣赏落日、去钓鱼。我也看见淡水河畔的住家整笼整笼地把恶臭的垃圾往河里倒;厕所的排泄管直接通到河底。河水一涨,污秽气直逼到呼吸里来。 爱河的人,你又为什么不生气? 你为什么没有勇气对那个丢汽水瓶的少年郎大声说:"你敢丢我就把你也丢进去?"你静静坐在那儿钓鱼(那已经布满癌细胞的鱼),想着今晚的鱼场,假装没看见那个几百年都化解不了的汽水瓶。你为什么不丢掉鱼竿,站起来,告诉他你很生气? 我看见计程车穿来插去,最后停在右转线上,却没有右转的意思。一整列想右转的车子就停滞下来,造成大阻塞。你坐在方向盘前,叹口气,觉得无奈。 你为什么不生气? 哦!跟计程车可理论不得!报上说,司机都带着扁钻的。 问题不在于他带不带扁钻。问题在于你们这廿个受他阻碍的人没有种推开车门,很果断地让他知道你们不齿他的行为,你们很愤怒! 经过郊区,我闻到刺鼻的化学品燃烧的味道。走近海滩,看见工厂的废料大股大股地流进海里,把海水染成一种奇异的颜色。湾里的小商人焚烧电缆,使湾里生出许多缺少脑子的婴儿。我们的下一代——眼睛明亮、嗓音稚嫩、脸颊透红的下一代,将在化学废料中学游泳,他们的血管里将流着我们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毒素—— 你又为什么不生气呢?难道一定要等到你自己的手臂也温柔地捧着一个无脑婴儿,你再无言地对天哭泣? 西方人来台湾观光,他们的旅行社频频叮咛:绝对不能吃摊子上的东西,最好也少上餐厅;饮料最好喝瓶装的,但台湾本地出产的也别喝,他们的饮料不保险…… 这是美丽宝岛的名誉;但是名誉还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健康、我们下一代的傻康。一百位交大的学生食物中毒——这真的只是一场笑话吗?中国人的命这么不值钱吗?好不容易总算有几个人生起气来,组织了一个消费者团体。现在却又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卫生署、为不知道什么人做说客的立法委员要扼杀这个还没做几桩事的组织。 你怎么能够不生气呢?你怎么还有良心躲在角落里做"沉默的大多数"?你以为你是好人,但是就因为你不生气、你忍耐、你退让,所以摊贩把你的家搞得像个破落大杂院,所以台北的交通一切乌烟瘴气,所以淡水河是条烂肠子;就是因为你不讲话、不骂人、不表示意见,所以你疼爱的娃娃每天吃着、喝着、呼吸着化学毒素,你还在梦想他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你忘了,几年前在南部有许多孕妇,怀胎九月中,她们也闭着眼梦想孩子长大的那一天。却没想到吃了滴滴纯净的沙拉油,孩子生下来是瞎的、黑的! 不要以为你是大学教授。所以作研究比较重要;不要以为你是杀猪的,所以没有人会听你的话;也不要以为你是个学生,不够资格管社会的事。你今天不生气,不站出来说话,明天你——还有我、还有你我的下一代。就要成为沉默的牺牲者、受害人!如果你有种、有良心,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公-仆立法委员、告诉卫生署、告诉环保局:你受够了,你很生气! 你一定要很大声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