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课教师徐玉模 三十二年如一日

绝地

 代课教师徐玉模  三十二年如一日
     ——跟踪采访徐玉模老师一天的采访记录

杨小林   袁志萍

　　早就听说代课教师徐玉模的一些事迹，今日终于有幸拜访。
　　清晨6点从县城出发，乘车1个多小时在来（复）--沙（河）路李子湾隧道出口处下车，便是到徐老师家的陆路。徐老师的家在复兴镇白鹤村七仙湖畔，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偏僻小山村，不通公路，出门就乘船或穿越林间羊肠小道。
　　近40分钟的路程，全是在松林中穿行。小草上晶莹的露珠在朝阳的照耀下散射出柔和的光彩，湿润的晨风夹杂着松树和青草味迎面吹来，让人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得到了净化。
　　到徐老师家门前时刚好8点，碰见他背起挎包、左手提着救生衣、右手提着一大捆作业本出门了，开始了他平常一天的生活。徐老师的家，是20多年前修的青砖青瓦房，看上去非常陈旧。
　　听说我们是来采访他的记者，徐老师没有感到太大的吃惊，平静的说：“欢迎。一起走吧。”
　　我们随徐老师来到湖边，只见他上船放好挎包、熟练的穿好救生衣，又熟练的解开揽绳，轻轻划起双浆，小船便划破波光粼粼的湖面，徐徐向湖中央前行。
　　徐老师俨然一位技艺娴熟的艄翁。
　　船行大约10分钟，来到一个叫“象鼻子”的渡口，早已有10多个孩子等在那儿，他们正在沙滩上写字、堆山、嬉戏。看见小船来了，孩子们不约而同的高喊“老师早！”此时，我瞟见了徐老师脸上露出的笑容。而孩子们脸上写着的欣喜，使我回忆起儿时终于盼回上街买糖的妈妈的那种心情。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小船靠岸了，徐老师把揽绳抛上岸，一个稍大的女孩迅速拉住。徐老师一声“上船”，其余10个孩子才一个接一个的有序上来。
　　我问走在前面的男孩：“你们咋不早点到渡口边呢？”
　　“徐老师有规定：等船必须距水边5米以上。”
　　“咋不让男同学拉船绳呢？”我问最后上船的女孩。
　　“今天我值班。”
……
　　船又行了8分钟，看见岸边一个小山上掩映在树丛中的一座泥墙瓦房，从随风飘扬的国旗，我推断它是徐老师献出32年大好时光的“三仑山小学”。
　　船靠岸了，徐老师对我们说：“我还要到三仑山渡口接学生，你们先上学校去吧。”
　　走进学校操场（实际就是一个土坝子），看见了学校的三大建筑：两间教室、男女厕所、一张乒乓台。
　　坝子里，几个孩子提着撮箕在原本十分洁净的校园里寻找垃圾。教室里，小干部们在若有其事的检查家庭作业，同学之间在互相抽背、考写字词。这一切，使我想到了“训练有素”这个词。
　　两间教室右边的一间小屋，便是徐老师的办公室。里面放着一张书桌、一条长凳。我把我的挎包顺势放在桌上，桌子使劲的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到。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它只有3条腿……
　　“嘘——”一声长长的哨音吓了我一跳：学校上、下课的信号是徐老师用塑料哨子吹出的哨音，学校没有电铃，也没有手摇的铜铃。
　　令人激动的时刻到了：徐老师马上要开上课了——这是让我最感神秘的，因为徐老师教的是复式班。复式班教学是我国私孰（鸡婆学）的延续，徐老师从教32年来一直采用这种教学方式——这种教学方式现在在我县绝无仅有,在全市乃至全省都罕见。
　　据同行的复兴镇中心校校长何夕刚介绍：“这里太偏僻，分配来教师也留不住，况且全镇还差18个教师。这可苦了我的启蒙老师徐老师一辈子。”
　　徐老师教的两个班：二年级和五年级。二年级19人，五年级24人。
　　“由于3年才招一次生，学生年龄参差不齐，二年级大的10岁多，小的不足6岁。不好教。”徐老师对我说。
　　9点整，徐老师首先来到二年级，这节课是语文。几句开场白后，他用提问式“同学们，你们在哪儿看见过恐龙”导入新课《恐龙的灭绝》。
　　徐老师上完新课、布置好作业，刚好30分钟，于是他又进入五年级。
　　10点整，徐老师上完两个班的课。一声哨响，下课了，同学们纷纷到操场活动。
    　10点15分，徐老师和他的学生们又在哨音的召唤下进入教室。
   　 如此循环。上完3节课时，近中午1点了，我已饥肠嚕嚕，于是抬了徐老师办公室唯一的凳子在操场边坐等。
　　“哟, 徐老师来客了,请喝茶。”循声望去，一位70开外的老人从操场边向我走来，他左手端着一个瓷质大茶盅，右手提着一个水壶。
　　我赶忙起身迎接。
　　老人坐下与我攀谈了起来：“不容易啊，30多年了，一个人上两个班。我家6个娃儿都是老徐教出来的，现在有5个在工作了。老徐已经教了两代人，有好几十个学生在工作了。有的教书、有的在当校长、还有的在县上、市上工作……”
　　“嘘——”，上课了。第四节是体育课，两班一起做操后，上半节课五年级打羽毛球、乒乓球，二年级做游戏，下半节课交换。
　　在排队列时，我发现二年级有位女生整整高出一般同学一个头，便向徐老师探问原因。他把我拉到操场边的厕所背后，小声说：“她智力有问题，成绩很差，上个年级就该毕业了的，她父母要求又从一年级读起。乡里乡亲的，帮他们代　　（教）起走算了，多带一个也累不着。”
　　——我对徐老师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
　　趁同学们在活动，我问徐老师：“这样累了30多年，后悔吗？”
　　“后悔啥呢？习惯了。我热爱教书这一行，可能成瘾了。每逢大假，几天见不到孩子们，我心里就空落落的。”停了一会儿，徐老师又说：“我初中毕业回村，1972年当会计，1974年秋村上让我在这儿代课，直到今天……就怨当年信息不通,几次错过考试机会,要不然我可能早就考成正式教师了。”
　　“这呀？没信号。”见我望着他腰间的手机，徐老师说。
　　我看了看我的手机，果然显示的是“无网络”。
　　原来，徐老师的手机是“信息接收机”，他是用手机通过发短信与外界通信息的：到一定时候他到高坡上“寻找”网络收、发信息。
　　“徐老师，你们不放中午学吃饭啊？”我实在饿得慌。
　　“下午放学回家再吃。”徐老师说。
　　据何夕刚介绍，徐老师的家距学校只有1里多，来回只需半个多小时，但他怕学生因此而多饿半小时，所以多年来每　天都与学生们一起硬撑，放学回家午饭、夜饭一顿吃。
　　徐老师上完6节课，已近下午5点。待他送完两批学生再调头划船回家时，已近6点。
　　此时，我欣喜地发现，徐老师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夕阳斜射在徐老师的脸上，衬托出几多刚毅。
　　回到家，徐老师热情好客的妻子已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徐老师从木柜子里拿出一瓶“梦”酒，自豪的介绍说“这是学生送的”，硬要我们喝几杯。
　　酒很醇，可能放了些年月了。
　　席间，得到收。坚强的徐老师摇了摇头：“最初代课时几元、十元，后来涨到几十元，现在每月250元。但只有上课的10个月才有，假期里就什么也没有。唉…..老了咋办？听说要清退代课教师了，我往哪儿退？想买养老保险什么的，可那有钱买呢？”
　　“还好，我有毕业班那年，奖金都要超过工资。”沉默了一会，徐老师又自豪的说，并反身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叠“获奖证书”和奖状，大约有几十本（张），县委、县政府发的有发本。
　　“你那几个七啊，还不够给学生垫。难怪人家说，你是一个管事不拿钱的脱产代课教师。” 徐老师的妻子在一旁说。话语中，带着埋怨、怜爱、自豪。
　　据她介绍，徐老师每年都要为贫困学生垫交书本费，最多的是一个学生六年下来垫了近600元，那学生都快初中毕业了还没还清。
　　我们起身说要离去时，徐老师说：“好吧，趁天还没黑尽我送你们出去。”听我们说镇中心校租的船已等在岸边时，他又说：“好吧。我也还人事。”
　　分手时，徐老师紧紧握着我的手，似有什么话要说。我也紧握住他的手，我人什么话可说？
上了船，我突然想起还没记住，徐老师的“信息收发”机号。我上岸到他家时，他已戴着老花镜在一盏电灯下开始备课了。
　　洒满晚霞的湖面很美，可我的心沉甸甸的，无心欣赏。
酒是越老越醇越有价值，可人呢？，徐老师真正解书归田那一天，生活咋办，养老金在哪儿？毕竟为教育事业付出了一生，从青春到老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10 15:11:42编辑过]

符江新诚摄影

辛苦了：徐玉模老师！[em01]

福溪人

不容易啊！感动着我。

三十男人征婚

这该问政府啊,听说我们高县早就"普九"多年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学校,这样的老师,人家可是为一个地方做出了巨大贡献啊,教几代人!

三江教师

代课教师，人民不会忘记你们的。相信政府（共产党）也会为你们考虑考虑的。

老好人

早点有人给你吹就好了，我敢肯定你下辈子不会教书了。

独自潇洒

老师的悲哀

黑水小调

[em01]感动中！

庆符军师

顶起出售广告位

秋天的落叶1

庆符军师 发表于 2013-3-21 17:53
顶起出售广告位

教书没鸡巴意思

花开美丽的季节

付出了很多，值得尊重，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都选中宣传还是该评个道德模范

无所谓

咋过七仙湖还有2个渡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