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山水
一直梦想这样一幅情景,在山水之间,建一间茅舍,筑一道竹篱,远处有青山如黛,近前有溪水潺缓。篱笆上攀援的青藤四季碧绿,蔷薇或野菊,不需打理,自由地生长或盛开。 躺在竹椅上,一缕茶香,一本旧书,淡淡地,或思或寐,都不重要。檐外,有细雨点滴,听鸟鸣空山....... 老了老了,就这样日子,任时光老去。要说人生多少有点梦想,这或许算是吧。 于是,喜欢山水,喜欢在山水之间行走。 很小的时候,从开始喜欢文字起,就喜欢森林,在那无际的绿色,有生命的勃发,有未知的神秘,但是一直没有看到过真正的森林,这个梦想就被一点点地磨蚀了。 在平淡的日子里,遭遇过很多人事,也遗忘过很多人事,曾经刻骨铭心或者擦肩而过,来了或者去了,时光就这样一点点地老去,也许这就是生命的过程。 年少时,喜欢登山,有山之处,必有我们的身影,寻无人处攀登,从无路处辟径。于是那时费尽周折后的欣慰,就是在山顶席地而卧,不亦乐乎! 小山不过瘾时,不断抬升征服的高度,数十里外有香炉高山,自古皆有仙气,有山有树有庙,自然不能错过,沐着清晨第一缕晨光开始出发还觉得不过如此,但夏日阳光最具温度的炙烤和九曲十八拐的高度,渐渐让我们明白,登山征服的不是高度,征服的其实是自己,当我们终于到达山顶小庙时几乎力竭,时间已指向下午2时。向庙里老人叨扰化缘,风卷残云般倒进肚子三大碗米饭后,不忍再吃的那种念念不舍至今难忘。 登高远望,或报以仰天长啸,或吐纳天地精华,修复一身疲惫,卸下胸中块垒,淋漓尽致之后,身心释然。 附近的山川几乎爬遍了,便把视线一点点延伸,那年去百里外的兴文博望山,旖旎风光无暇顾及,觉得都没体验过在这层层叠叠的楠竹林里奔跑的感觉,最应该做的,就是指点最高山巅,以百米冲刺之速度,拼抢谁摘第一的狂笑。山上下来,租一张竹几,泡一杯清茶,半躺在凉椅上,看游人如织熙熙攘攘收获几何,听林涛轻吟飘飘洒洒其乐陶陶! 还有那年,忍受颠簸和惊险之后到达大凉山的马湖之畔,众人相邀租船游湖四处观光,我们却去攀援湖畔最高之山峰,火辣的太阳下挥汗如雨,向更高处进发,循陌生地探寻,兴尽晚归,湖畔饮茶畅谈,凉风习习,心旷神怡。第二日晨曦微明,即起床沿湖周散步数小时,游人皆愕,何不乘车?答曰:就为行走而来。众皆笑之而去。 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然没有登山时那种飞扬的激情和体力,但在忙碌的工作之余,仍坚持行走,几日不去走走,老觉得浑身觉得不舒服,行走的距离,或远或近,据时间而定,依体力而论。行走的地点,随心而性,然必有山或有水;行走的风景,四时变幻,却须静心或心静。 看山,是山或不是山,看水,是水或不是水,那都是哲理,是一种洗尽铅华的大智慧。我没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境界,也不是寄情山水的颓废。行走山水,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激情或者平淡都是笑谈,只是觉得自己前世就是一块山石或者一株草木。 人到中年,行走山水,更多的只是一种习惯,成为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山顶的云卷云舒,山下的花开花落,都可以淡然地对待;溪水潺缓或者湍急,山石嶙峋或者古朴,都一样安静地去欣赏。 有山、有水,有心境。心境是岁月唯一的积淀。 当我无法再行走的时候,就让自己归隐在山水之间。茅舍一间,竹篱一道,听细雨微濛,看野菊烂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