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落霞 于 2014-1-12 20:52 编辑
那些年，那些事…… 落霞 岁月悠悠，悄悄地将年轻吹走。逝去的日子里，有悲，有喜，有苦，有乐，有寒，有暖……，往事淡如烟。飘零的思绪漫无目的地在大脑里象孤魂野鬼四处游荡着，感觉自己也如孤魂野鬼般孤独，没人能懂，没人能理解。如烟的往事拉开了记忆的序幕，它们总能指引我回到童年。我的心会禁不住时间的拷问，泄露出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她们的童年，曾经和我的童年相互交缠，共同勾画出了遥远的天堂。那时日子过得飞快，天空马不停蹄地变换着背景，空旷的原野上的谷草垛旁，躺着几个嚼着草根的少年，不远处牛儿们轻轻地摇着尾巴，悠闲地吃着草，完全不顾一群野丫头在旁奔跑嬉戏……，那群野丫头里有我。远去的时光，逆袭着我的童年，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恍惚间又变得那样清晰。那些年，那些陈年烂芝蔴子的事……。 割猪草 敬爱的毛主席的一句“人多力量大”，掀起了中国造人的狂潮。在那时人们的观点就是多子多福。所以那时的妇女们不但要和男人们在田间地头热火朝天大搞生产，抢公分，做农活，还要在家里积极的多生仔，多产伢。在当时的农村家里有五六个，七八个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生产力强一点的家庭甚至有十一二个娃儿。而我们这群“野丫头”们就是那时狂潮所带来的产物，但已是狂潮末期了。我们出生的第二年国家就强制力实行计划生育了。那时的大人们文化低，又忙于生产，开头一两个小孩还郑重其事地按字辈儿取个名儿，娃儿一多，吃饭的口就多了，大人们忙于生计，就无暇照管娃儿些，连给娃们取个名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简化点，就按照出生的顺序取名：张三儿，李三儿，吴三儿，罗三儿，何四儿，王九儿，张七儿，李八儿……我在家排行老五，我是罗五儿。街上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大约有十来个，那时的我们，前面有姐姐些在家里做饭，地头有哥哥们顶着干活，所以重活路都轮不到我们。我们干的事情就是割猪草。说是割猪草，倒不如说去干“讨人嫌”的事。近处的猪草我们不敢割，因为近处有猪草的，都是左右街坊的自留地。我们会背着背篼走上一个把两个小时的路去稍远的马草沟，大沟，观音岩，黄沙坎割猪草，更远一点的就是青云山，黄桶沟。就连顶古山的原始森林都有我们割猪草时的足迹。我们走远了，走累了，口渴了，就摘一两片干净的树叶裹起，舀山涧中的水喝;饿了，就扯几把别人地里的花生来吃。我们还干过挖别人家红薯，地瓜儿的事。反正别人地里能生吃的我们都偷。不过运气好，干这些坏事儿的时候，我们都没被抓过。我们有时也摘些诸如油茶片儿，刺莓泡儿，山柿子的野果子吃。收割稻谷的季节，是酸桃子成熟的季节。在割猪草的闲暇，我们如猴子般机灵，刷刷几下就爬上了十多米高酸桃子树，大把大把地把酸桃儿从树上扔下来，树下捡酸桃子的，忍着被酸桃子砸中的痛，把酸桃子大把大把地往背篼里装。成熟的酸桃儿，如冬枣般大小，里面的果肉仿佛要把外面的那一层薄薄的皮儿撑破。轻轻的撕开那层薄薄的皮儿，露出了晶莹透亮的果肉，放在口里，软软的，滑滑的，浓浓酸味中透出丝丝甘甜。碰上一两颗还没完全成熟的，酸得我们舌头都打不直。现在我一回想起酸桃子儿的那个酸啊，就会酸口水直流。 我们割猪草的大军经常会长途跋涉，再加上贪玩，所以多数情况下，等背篼满了，暮色已降临。劳作一天的大人们，看到我们还没归家，就打起火槁，站在村口，长声幺幺地呼喊着我们的小名儿。疲惫的我们，远远地看见了大人们手中的火槁象荧火虫发出的光在村口游动，精神为之振奋，我们各自回应着各家大人的呼喊，步子也快了许多。等到了村口时，我们已累得不行了。大人们递过手中的火槁，扯过我们背上的背篼背在背上，嘴里也严厉训斥我们贪玩，不抓紧时间割猪草，一直要挨到天黑，才晓得回家。那时的我们，知道大人们也不是真骂我们，他们更多的是担心我们啊.村口那火槁发出的星星点点的光，是我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 何四姐 何四姐就是我前面提到的何四儿。大人们都叫她何四儿，我跟芳梅瓜儿都得毕恭毕敬地叫她何四姐。何四姐就是我隔房的跛子二爹的四女儿。其实她也只比我们大一两岁。但那时她俨然是我跟芳梅瓜儿的老大。我们就是何四姐的跟班儿，大人们都说我跟芳梅瓜儿是何四姐的“狗腿子”。管它狗腿子不狗腿子的，反正我们只知道跟着何四姐，我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看电影。那时二爹在街上摆了一个小货摊，卖了些胶鞋，袜子，洗衣粉，肥皂之类的东西。何四姐有时会帮着二爹看摊子，趁二爹不注意的时候，何四姐总能在二爹的钱箱里麻到一两角钱。每每得手后，何四姐回带我们去附近的餐馆，买上一两个包子給我们吃。那时的我们家里都很穷，有时家里要半把个月才吃一回肉。更不消说能吃到包子了。包子里的肉馅不多，大多都是切得细细的白菜末加上少许的葱花。但我觉得那包子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香的包子。虽然现在我已说不清包子的味道，但我觉得那白菜末和着葱花的清香时常萦绕在我得嘴边，让我回味悠长。冬天，何四姐会招待我们吃抄手。坐在路边的抄手店里，我们流着口水，目不转睛看着店老板把抄手下锅，用竹子做的漏瓢把白花花的抄手从锅中捞起，几甩甩，甩干了水气，就盛在陶瓷海碗里，放上大骨汤，酱油，辣椒，味精，葱花。店老板用洗得发白的帕子擦干碗边，用它护着手，嘴里吆喝着：“二两抄手上了”，还在空中优美地划了一道弧形，一碗热气腾腾的，酱红里泛着白的，面上漂着绿绿葱花的抄手就稳稳地放在我们桌子中央。一个碗，三双筷，三个小脑袋攒在一起，狼吞虎咽地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食。那时的冬天很冷，但那辣辣的，香香的，软软的抄手一下肚，我们仿佛都暖和了不少，我们一点儿都不浪费，汤都被我们喝得精光。 有时何四姐也会招待我们看电影。那时的电影票，就两角一张，我们都是小娃儿，所以那些看电影院大门的人，同意我们三个共用一张电影票。我已记不清何四姐带我们去电影院看了多少回电影，但有生以来第一次看了恐怖片《画皮》。回家睡觉，大热的天，不敢放下床帐睡觉，因为我一放下帐子，就老觉得那个挖人心的鬼在帐子外面，所以不敢放下帐子睡。第二天，起床，一脸都是蚊子叮的包。我看到何四姐，芳梅瓜儿的脸上也有和我脸上一样的包。我们三个也有搞气的时候。因为我们有时会不听何四姐的指令，她就会用脚踢我们，我们一生气，就不当她的跟班了。气的时候我们都叫她何四儿。但过不了几天，何四姐手里又拿着电影票，在我们家门口晃动，经不住电影的诱惑，我们又屁颠儿屁颠儿跑到何四姐的身后。大人们都说我跟芳梅瓜儿没志气，不记恨。说我们几个就是“狗相好，狗打架。”时好时歹。 锻炼 我不知道小时侯自己到底干过多少好事，也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反正大人们都说我们干的都是“木屁儿的事”。他们说我们这群女孩儿没有哪个像女孩儿，成天就花着一张脸，在街上疯。我们有时也和街上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们打打杀杀，一些弱一点的男孩子，被我们打痛了，他们的大人们会带着他们到我家告状。母亲会向那些大人赔着笑脸，会查看那男孩们的伤情，然后不断跟那男孩子们说，呆会儿她回来，我就打断她的腿。其实我就躲在门后。过几天，我碰到了被我打痛的其中一个男孩子，我不得不装着一瘸一拐的从他面前经过，身后传来那男孩子幸灾乐祸的笑声…… 我们也是一群爱锻炼的野丫头。那时我们家里都没有闹钟。我们会按着时间，听到各家的公鸡打鸣打得此起彼伏的时候，就是早上五六点钟了。我们就跑到别人家的前门或者后门叫童伴起床跑步了。街上到处一片漆黑，青石板上尽是我们凌乱的脚步声。天上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它们仿佛也看不懂我们这群奇怪的女孩。大人们被我们吵醒了，他们会大声骂我们“疯子姑娘些”，就连那些被拴在后院的狗，仿佛也怪我们打扰了清梦，拼命地挣着铁链，向我们恶狠狠的咆哮着，那架势就像要把我们都撕扯成几大块才泄恨。我们从老街出发，一直要跑到顶古山脚下的康兴水库。等到跑到水库，天已大亮。远远迎接我们的是顶古山上黎明的曙光。在水库的堤坝上，我们翻筋斗，弯腰杆，练倒立……，现在我腰杆是弯不下去了，但倒立我还会。那天我在家里一个筋斗翻了一个倒立，头朝下，两只脚朝上地稳稳地靠在门上，把我十一岁的儿子羡慕死了，死缠着我要教他倒立。我没有教他，我只是想儿子们这一代都是具有贵族气息的独生子儿，娇生惯养的，一时半会儿是教不会的。 回想起那些年，那些事，总有点感慨，总有点惆怅，总有点失落。曾经的些许故事连着故事里的主角和配角在岁月的长河里缓缓隐退。寂寞的内心告诉我自己，童年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我。我行色匆匆地穿梭于小城的街道，遇见了一些人，也错过了一些人。我们已逐渐老去，青春已不再是我们的代名词。逝去的青春没告诉我，是谁带走了我的童年。今夜，我将酣然入睡，我想做一个七彩的梦，在梦里，我将走过我的童年，一点点的拾掇，我曾遗落的欢声。 | 
![[摄影]贵州安顺龙宫风景选拍](data/attachment/block/64/645566219979a51d3771078d6f853591.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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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3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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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口渴了，就摘一两片干净的树叶裹起，舀山涧中的水喝。饿了，就扯几把别人地里的花生来吃。我们还干过挖别人家红薯，地瓜儿的事。反正别人地里能生吃的我们都偷。不过运气好，干这些坏事儿的时候，我们都没被抓过。我们有时也摘些诸如油茶片儿，刺莓泡儿，山柿子的野果子吃。收割稻谷的季节，是酸桃子成熟的季节。在割猪草的闲暇，我们如猴子般机灵，刷刷几下就爬上了十多米高酸桃子树，大把大把地把酸桃儿从树上扔下来，树下捡酸桃子的，忍着被酸桃子砸中的痛，把酸桃子大把大把地往背篼里装。成熟的酸桃儿，如冬枣般大小，里面的果肉仿佛要把外面的那一层薄薄的皮儿撑破。轻轻的撕开那层薄薄的皮儿，露出了晶莹透亮的果肉，放在口里，软软的，滑滑的，浓浓酸味中透出丝丝甘甜。碰上一两颗还没完全成熟的，酸得我们舌头都打不直。现在我一回想起酸桃子儿的那个酸啊，就会酸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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