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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五、立春同一天,下雪了,这个冬天唯一的一场雪。
放下车,走在湿冷的街上。雪还在下,很小,小的让我几乎看不出雪花的形状,黏黏的,落地即化,气温也陡然降了许多,在这个冬天里,我第一次感到手有些被冻僵的感觉。原本是想拍几张雪景的,可现在放眼望去,除了远处的山白了山头,别的地方还都是灰色调的,宛如一副淡墨江南的中国画,在眼前铺展开来。街上很少有行人,偶尔身边匆匆过去几辆车,远处不时有几声爆竹的响声,提醒着我,这是还在过年的假期中。每年的冬季因为雪,我总是特别开心,此时此景更多的是有些伤感了。高大耸立的白杨树,像泼墨的剪影,成片成从的站立在寒风里,细细密密的树梢上,没有一片叶子,有风吹过,传来萧萧的声响。
无雪的冬,像一个没有合适衣装的人,哪怕再好的身段,看上去还是让你觉得缺少了什么,少了色彩,少了装点,更少了韵味儿。慢慢走着,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有一片落叶,枯黄张开的叶面上,托着一捧洁白的雪花。俯下身,拿出手机,调好角度,拍下这静美的瞬间,连一片落叶也不舍雪化去。相比往年冬季拍的雪景,今年这雪景足够单薄了,甚至都称不得是雪景,吹来的风越来越冷,雪花却越来越少,本希望晚些时候雪能再下大一些,但眼前这渐渐稀疏的雪花,在慢慢蚕食着我内心仅有的奢望。
很多时候,一点点的希望就足以让你等待很久,在漫长的期待中品尝那分愈来愈苦涩的味道。淡淡的失落如同缓缓抬升的水面,渐渐压抑着你的心脏,挤压着你的呼吸,模糊了你的视线,把最后一丝温暖包围、淹没,沉入悄无声息的世界。那一刻,每个人可能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或喜怒哀乐,或重头再来,或一蹶不振,而我选择安静的等待,尽管这种看上去几乎根本就不是办法的办法,至少不会让我迷失最初的方向,不盲从,不慌张,不为一时的冒进而去花数倍的时间来弥补失误。安静的停下来,换个角度看得失,换一种方式来对待,静止也是个沉淀自己的好机会。走得太快,会让双眼蒙尘;走得太急,会错过很多不该丢掉的细节。人生不是为了匆匆走过,是要在走的路上感悟的,别在意你拥有多少,因为一样你也带不走,别不在意你的感悟,这感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即是你走过,这风景依旧会印在别人的记忆里,而不是一个匆匆行者的背影。
雪停了,街面上没留下一片雪花,潮湿的地面在车轮压过的地方,留下浅浅的水痕,片刻也就消失了。人与自然来说,真的很渺小,小的如同这雪花,来了去,去了又来,四季轮回,但只要你来的精彩,就总会有人为你等待,因为你的精彩,这世界变得丰富多彩。
甲午 正月 初六
泠雪 于 草堂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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