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下河街＜“老庆符风景”系列散文之三＞

源上泉

                                           走走下河街   (老庆符风景系列散文之三)

                                                                                    源上泉

        过迎宾大桥，从较场坝街口沿南广河边上行，再过有些岁月的小石桥便是下河街口。那些旧得不能再旧的木板铺门，发出褐色的旧时光来，让人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沧桑感。

       我散漫的脚步，踩道那窄狭的满是石子、煤灰的泥石路，顿觉有些不畅。瞧见两旁灰暗的几乎无人影儿的一个个矮小门洞，越来越发现自己是否走进了无人的空巷？那乱石和泥巴垒砌的墙，朽木支离的窗，以及窗台上厚重的尘埃和零乱得有些交错的蛛网，一眼望去，仿佛是画家用笔和浓墨随意扑洒出的一幅古老乡村旧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间就这么从老街的身边悄然溜走，褪去一切清新和鲜活，留下陈旧和斑驳。街，渐渐地就变老了。

        我四顾，街头没有行人。几只刚刚歇脚于电线上的麻雀，摄人我的眼帘里，正旁若无人地梳理着羽毛。离它不远的窗台上，一破烂瓷盆内，不知何时何人植下的白边吊兰，正肆意地生长，茂盛的吊下七、八株子儿，并点缀着三、两朵细碎小花。让人看了，倏然使人生出几分欣慰来。

      往前走，街边屋檐下，有几位穿着简单、朴实衣着的老太婆在那里闲散的坐着。走近一看，老人们大约都是七、八十岁的年纪，正絮叨着岁月。她们脸上，都布满与松树皮相似的皱纹，泻出不少日子的纵横。看上去，老人们仿佛都是在那里一直这样坐着，讨论着人生的春夏秋冬。我从她们身边走过，那个坐在矮凳上的清瘦太婆正说着话：“……那些年，十天半月才吃一次肉，猪肉香得很！呃，尤其是蒜苗儿炒回锅肉，老远都闻到香。现今儿想起都流口水。”众人皆附和：“就是，就是。”

        过去的生活体验，总是会在老人们心头回味。怀旧的情感，让“走下坡路”的人不断地咀嚼从前的艰难时光，常常令人神往而沾沾自喜。记得少年时代，一个月打回牙祭；现在呢，几乎天天与肉见面。所以，肉的奇香便在“久闻不见香”的境况中消失了。而这些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老人们却很容易满足的。可不，如今她们还住在这些低矮的旧瓦屋里，在清贫地过日子中回味人生。

        前面是过去的粮站。不由人不想起粮站曾经的热闹繁荣。那时，谁也得每月到这儿来，递上粮票买回自己的口粮，回家过自己计划的日子。而今这里清冷得只剩下满地灰尘和垃圾，仿佛从来就无人打扫过。我知道，这都是时间留下的果子。此一时，彼一时也！世间什么都会被光阴打发，变幻出新的色彩，。或者消失，或者新生。

         粮站对面是一排破旧的老瓦房。除了门楣上小小的门牌号牌较为鲜色外，一溜铺板门都呈现褐色而苍老。它们清一色地紧闭着大门。是被主人遗弃？还是主人外出谋生让你冷落？连门上的锈迹斑斑的铁锁，仿佛也有话要说：为什么不动我，把我打开？

        朝前走，一排旧楼呈现在眼前：灰头灰面，褐墙旧砖。这里曾是庆符“堂皇”的国营旅馆。记得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自己在庆中读书时，最大奢望是能在那里面香气扑鼻的餐厅里炒份晕菜，品尝初始人生。但直至初中毕业，终不可得。原因很简单，炒一份肉丝、水煮牛肉，要五角到一元，而学生食堂自己一月的伙食费才三元五角。进馆子的事，确实不敢想。而今那栋楼前垃圾遍地，乱石铺满，再看不出过去的盛景……

        旅馆对门的屠宰场的杀猪声，早已迁徙了。那里也曾是闹市之地。旁边只剩下一溜临河老瓦房，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走近一看，发现原来是几间麻将馆和台球室。一袭热闹气氛，给老街带来几分人气。

        黄昏降临。回头看这下河街，觉得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再细看又觉得它一切都在变。一代又一代人蜗居在这条街上。老的走了，年轻的来了又变老……在循环中变化啊。

        据说，迟早要开发下河街的。到时，拆旧建新，下河街将成为历史。这下河街，会不会在庆符人心中消失？！

艺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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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楼主

不回帖，没意义!

没什么的

好帖必须得顶起

迎宾

我是个凑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