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饮石门 于 2016-2-16 10:24 编辑
蕨鸡草 刚刚立春,习惯于闲暇时间四处走走的我,又来到城北的观音坡,准备在松林间走走,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 山岗上,阔叶林的枝头还全是光秃秃的,只有松树等少数树木青绿依旧,四处都是萧瑟景象,树枝上新芽还未绽放,山岗上,铺满土黄的蕨鸡草枯叶和松针,偶尔一些野泡枝条上露出几朵米粒样的小花朵,感觉这是春天的脚步了。 突然在一片枯黄的蕨鸡草丛里,我发现一些嫩芽儿钻出来,一丛丛,像极五线谱的“小豆芽”,仿佛在拨动春天的第一声琴弦,美丽舒缓的音符在整个山岗上流淌。这些芽儿的顶部蜷缩起来,像婴儿的拳头,粉嫩粉嫩的可爱,又像是一个个的问号,直到春满山岗,他们才解开这些疑问。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喜欢这些刚刚露头的嫩芽儿,行走在这草丛里时,生怕踩坏了它们稚嫩的身躯,更怕惊醒了这些纯洁得一尘不染的眸光。 蕨鸡草这种植物属于蕨类,蕨的种类很多,如:木蕨,学名是桫椤,和恐龙同时代的植物。其余的蕨类几乎都属于草蕨类,有观赏类的凤尾蕨,可做园艺栽培,素雅清新;也有可以做菜用的“菜蕨”,其嫩芽即使著名的蕨苔,鲜美可口,在中国有数千年的食用史,《诗经·国风》中“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chuò绰)。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让人心向往之;“菜蕨”的根茎可以加水捣碎,通过传统的过滤、沉淀等方法,加工成蕨粉,营养丰富、口味鲜美,不亚于“藕粉”;也有在中药中名贵的金狗毛蕨,其根茎俗名“金狗毛”,布满金黄色的丝绒,像金丝猴身上的毛,可以做止血的特效药。我看见的这种蕨鸡草又叫鸡爪草,是乡民们口中的俗称,因为它的枝叶像鸡爪,一直不知道其学名,网上查找,似乎属于铁线蕨,因为其叶茎很硬,故名铁线蕨,倒也有几分道理。 蕨鸡草,在川南的任何一处山岗上,都可以随处看见这种最“烂贱”的植物。说它“烂贱”,是因为它的生命特别强,对土壤、气候、环境几乎没有选择,无论风霜雨雪、天干雨涝,只要有些许土壤的地方就可以生长,而且绝不零星存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片蕨鸡草,枝叶缠绕,彼此呵护牵连,漫无边际蓬蓬勃勃地生长。 说它“烂贱”,还因为它不能做木材,也无法做烧柴,几乎没有利用价值,但由于其生命力特别顽强,也无法根绝,其高度只有40-60厘米左右,整株呈草叶状,主茎只有0.5-1厘米左右,顶部分叉,对生叶片,叶片长度可达40-60厘米左右,呈扇叶状,其草本的性质决定了它无法作为木材,农村仅将其作为野草对待,同时也由于不“熬灶”, 火一燃就化为灰烬,因此乡民都几乎不把其作为烧柴对待。 从春初到冬天来临,它都覆盖了整片整片的山岗、崖坎。因为不讨人喜欢,所以也没人关注它的存在,自生自灭,它不懂得“适者生存”的高深哲学,也不懂得“存在价值”的实用主义道理。它的盛开与衰败,似乎与世界无关,在寒意尚浓的初春,只要感受到一点点的春意,就勃发出盎然的生意。 在冬天通往春天的途中,它们是最美的舞者,似耳,聆听春天的声音;似拳,宣示每一个柔弱生命的坚韧;似音符,弹响自然乐章的第一声和弦……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每一份坚持都最美丽! 这就是蕨鸡草,一种最“烂贱”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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