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拾话-一叶知秋,听话而知人、知事、知社会 前些日子忽然腰痛,去医院B超诊断为输尿管结石并轻度肾积水。回家后又发高烧,为省药费,自己去药店买了些药对付。不料毫不奏效,两天后无奈住院。住院几天,躺在床上听到别人对话或与人对话若干,偶尔出去散步时听人对话若干,现草草如下,与诸君共赏。 第一天 刚刚入院躺下,听楼上一男人对楼下大喊: “X医生,这个的片你给他照了!二天我那号。” 听这口气,喊话的人是医院的人员。大概是熟人来照片没有钱,所以打招呼叫透视的医生通融通融。 “叫他去交钱!”X医生也大声回答。 “给你说给他照嘛就照嘛!” “那二天你来交钱哟。” “我来交钱?!他不来交怎么办?就该我摊着了?算了算了,叫他自己去交!” 我想这个交不出照片费的一定是一个农村人。因为如果是本城的,钱不够立即回家去拿即可,用不着求人赊欠。而正因为是农村人,替他通融的医生才会在帮他的同时担心他不会来交钱,也才会在放弃替他担保时说出那些有些伤害他面子的话而不必顾忌。 夜里一点过才输完液。本想就在医院睡,但对面病房传来哇哇的婴儿哭声,隔壁又是一个女人哇哇的呕吐声和极度的痛苦呻唤声,只好快快回家。 第二天 早上回医院,看了看隔壁昨天晚上呻唤的那个女人,发现她双目紧闭,面色青黄,一脸痛苦状。两个男人陪着她,一个年轻一个年老,想必是儿子和丈夫。那年老的走出来,竟然是一认识的人。我问你哪个住院?他说,我爱人。胆石症引起腹水。要转院到宜宾。他说你怎么也住院了?我说结石。他说,唉,高县的水呀。 我刚输上液体,一个穿着露胸紧身T恤的年轻时髦女子提着两小瓶液体走进来,看了看我的对床,说这里没有人吗?那我睡这里输。 女子睡下后,不停地摆弄一个款式新颖时髦的手机。这时门外有人叫我交医保证。女子忽然问我,不知我们农村人报得了多少? 我说,不晓得。问问社保局吧。你住哪里嘛? 女子说,滨河路。唉,这个药我输了口苦得很,不舒服。 我说,药物反应吧。什么药? 她说,灭滴灵。 我说,你什么病呀? 她说,盆腔炎。 我说,你这样年轻就得了盆腔炎,要好好治呀。不然以后怎么得了。 她说,就是,医生说是娃儿刮多了。每次说去安环医生都不给安,说我月经不正常。我尽是三四个月来一次,一不注意又遭了。 我说,叫你男娃儿采取措施噻。 女子没有正面回答。 一会又进来一个年轻时髦女子。后进来的女子是来看望生病的女子的。两个女子说着笑着。我朦胧睡去。 第三天 来了一个宜宾人救护车,下来了几个年轻医生,径自往楼上走去。本楼的医生喊,这里这里。几个医生过来走进隔壁胆石症腹水的女病人的病房。 原来他们是来帮那个病人转院的。 那个年轻时髦女子又在我对床输液。一会儿另一个年轻时髦女子又来陪护她。 输液的女子拨弄着手机说,流米寺是哪里? 没输液的女子没有回答。我说,是胜天呀。 女子说,哦。叫我们去耍。头次李子节才该去的。正月间说还要办一个啥子。 没输液的女子说,你晓得不?XX用了XX三万多元? 输液的女子说,用些啥子? 没输液的女子说,在成都打了个门面做生意。唉,你今年子医病都怕医了三千多元了? 输液的女子说,差不多。 第四天 早上精神已比往几天好,于是到滨河路去走走。看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问另外一个老太婆,你去领钱了吗? 那个老太婆说,没有,你领了没有嘛。 领了领了。老太婆一脸喜色。 我问老太婆领什么钱,老太婆说,补的工资呀。说着话匣子就打开了,“胡锦涛这个人硬是好哇,还有温家宝。这几年很给我们百姓办了点实事。你看那些吃低保的,虽说少是少,你说那一点都没有的家里,有点还是好哇。还有減娃儿些的学费。硬是办了好多好事呀。你看我原来只有四百多,现在八百多了,我看中央台说明年要提到一千二百元。原来那些领导好久想到我们哟。” 原来老太婆是一个企业的退休人员,刚刚补发了工资。老太婆直呼胡锦涛温家宝而没有如我们的有些领导恭恭敬敬地称总书记和总理,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生硬轻慢。我这么些年来是第一次听到一个普通老百姓对我们的中央领导发自内心的称赞。看来要得到老百姓的首肯真是不容易呀。
第五天 对面那个婴儿患者的病房里来了一些农村人,看起来很是闹热。有人问婴儿患者的年轻母亲,你每天吃好多钱?年轻母亲回答,5元钱。问的人说,唉呀,你怎么吃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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