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优雅,碰伤了我的粗俗
--------很多人都有着双重性格,甚至是双面的脸孔,人前,人后。可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脸就是心,心就是脸。活得糊涂点,也未尝不是好事,太清醒了,反而痛苦。对于身边的很多人,发生的很多事,我都只是个局外人。我的思想一直在游离,我想为他们,为自己的灵魂,找个栖息的地方......
毛子把三轮车放停当后,用肩上的毛巾使劲擦了把汗。天气太热了,不过这样的天气生意最好,一天拉客下来,有上百元收入,但是也累得够呛,慢悠悠的爬着楼梯,感觉短裤和背心被汗水泡得可以捏出水来。 毛嫂早已把饭菜准备在桌上,看着电视,等毛子吃饭。 一把破旧的风扇来回摇摆,发出刺耳的噪音,听到开门的声音,毛嫂赶紧走过来,接过毛子手里湿透的毛巾,把风扇提过来对着饭桌吹,对着毛子吃饭固定坐的位置。 洗完澡,吃完饭。毛嫂去厨房收拾,毛子就把换下的裤子找出来,把口袋里的钱全抖出来,一张一张的理平,叠在一起,连一个钢蹦也端正的放好,这时候的他,是最幸福的时候,他想着下次回家,该买什么,什么时候,可以给上大学的儿子再寄点钱去。 熄了灯,两老口躺在床上。毛子燃着这天的最后一支烟,毛嫂在一边唠叨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在嘈杂拥挤的街头跑了一天了,耳朵早就没有缝隙了。不知道哪突然飘来的歌声,毛子倒听进了一句:死了都要爱~~ !他捏灭烟头,突然冒出句粗话:“唱你妈只脚,亲个嘴也该有口气才行吧?还死了都要爱......”翻过身去一把把毛嫂抱住......
房子是租来的,两年前,老母生病,儿子考上了大学,都需要大笔钱,不堪负重了两老口来到这城里找出路。 毛子下楼的时候想,等儿子毕业了等攒够了钱就回家,这破楼房又热又窄,一个月300块房租,还不如老家随便搭个棚住着舒畅。 刚蹬上三轮车,楼下的一个眼镜男人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坐上来,来了这么久,叫不出名字但是脸孔已经看熟,毛子象往常一样飞快的把车往他单位的方向蹬:“眼镜,是先去面馆还是直接去单位啊?”两年多了,毛子已经熟悉城里人的生活习惯,早点多半在上班途中草率搞定。 “不吃了,没胃口,昨晚喝醉了吐了。”眼镜回答,然后耷拉着头再不理睬。 到了到了,眼镜下车摸出张五元的人民币,丢给毛子就走,扔下句话“不用找了”。毛子刚张大嘴要说话,哎字出口一半,眼镜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这么点距离,常规只收两元钱,记得上次他也是给的五元,本来毛子准备这次不收钱的,唉~~第一次,有了种拥有钱的难过~~就为这几元钱。
刚来城里,毛子常暗笑街头的那些女孩子,脖子膀子腿子甚至整个肚子都白生生的暴露在外面,是节约布料吗?那时候只要这样的女子一坐上他的三轮车,他的车都瞪得很慢,好象刻意让别人浏览,象他一样暗暗发笑。 看多了见多了习惯了,现在他觉得好看,那水嫩水嫩的皮肤,蜜桃似的脸,听两个在他车上说话,才知道都30岁了,他看她们呢,顶多22岁。想起毛嫂,30岁开始,眼角就有了皱纹,慢慢的蔓延了整张脸,一看就想伸手去把那皱纹狠狠的抹平,如果可能的话。 在乡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发现这点呢?毛子在拉三轮的同时暗暗观察了很久,哎呀,不过就是成天往脸上涂油啊漆的嘛,那怎么不好看哪,就是那么土气的木头涂上油漆就富贵,何况是张人脸啊。 毛子也赶街边的摊上买回大堆廉价化妆品,结婚这么多年了,老婆一直跟着受苦,该让她高兴下。 毛嫂很兴奋,好象自己马上可以变成仙女一样,马上拿着化装品敲开对门那家门,详细问清楚那个打扮入时的小妞怎么用这些化装品,毛嫂记性不好,毛子跟在后面帮着记,小妞说什么毛子就重复的念一次。 马上尝试,夜晚的灯光象是层朦胧的纱,看着费尽周折后的毛嫂的脸,毛子有些自豪感,是好看了很多嘛。 第二天晚上回家,毛嫂把化装品丢地上,骂他浪费钱找事干,说今天化着妆出去,旁人都象看怪物一样,对门那个小妞还哈哈大笑。毛子一把拉过毛嫂,在灯光下再细看,唉,昨晚都觉得好看,怎么今天看着象是猴子屁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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