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星星fficeffice" />
狂妄的少年时代,把自己想成天上一颗星星。
看《第二次握手》,说天上的星星都是按长江观象台台长苏风麒老先生计算的轨道运行。
我便买了一本叫《宇宙》的书,还订了一年的《天文漫谈》。这些书一页都看不懂,现在已经发黄了,妻子几次把它们扔到准备作废纸卖的书堆里,我又几次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放在书柜的最底层。
心里掠过一些异样的感觉,想那个狂妄的季节。
任何一个季节都有风雨,也都有晴明。
那年高考折翅,孤身一人背着行囊跨进沱江岸边一座美丽的中专校园。秋虫欢乐起来的时候,我躺在河堤的草坪上,双手十指交错蒙上眼睛,从指缝里看涓涓银河,寻找那颗星,浩浩繁繁的天宇里,看不清哪颗星星是属于我的。
一个无星无月亦无雨的夜晚,和玉骆驼电话聊天,她说我该看看心学了。于是她寄来《王阳明全集》,说是借给我看,要还的。
读完一遍,不知所云。明明世界万物不依人的意志转移,这老头偏要说“心外无物,心外无理”,我看倒是岂有此理,老头子昏君了。接着开始骂小玉,你的哲学学到脚板心上去了吗?这种论调也相信。
莲儿不干了,她永远都是帮她玉姐的,这些年我在她们姐妹俩跟前吃了太多的亏。莲儿说,本来就是心外无物,没有认识哥哥之前,这世界哪里有个“古董”级的哥哥。
不能够说纯无道理,马克思也说过上帝就在人的心中,连万能的造物主都在我们心中,这个世界还不统统归于一心。禅宗说要明心见性,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大智慧才能摆脱此岸的苦难,去除“妄想、分别、执着”,才有彼岸的大欢喜,说的也是心。但这一切只能存乎于内,要靠灵魂去感悟,诸法皆空无无明尽,就象天上哪颗星星属于自己,怎么能寻得。我开始嘲笑小玉了,取个网名叫“明心”就“见性”了吗,到底还是不能免俗。我又嘲笑自己,无聊的夸夸其谈,也非脱俗到哪里。
面对伟大的上帝和智慧的佛佗,王阳明便可爱起来。心学,我到有些信了。
跟小玉说,《王阳明全集》不还你了,你重新买一部,钱由我出,先垫着,王阳明读懂了的时候再给。电话里她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不管,谁叫她说整个世界是一道生灭不息的潮流,现实就是现实,纯粹的虚幻本身是没有的。她还说只有心灵的回归才是灵魂的自救,寻求心灵的遮挡风雨之地,才是生命的本真。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个身心疲惫的中年人,不是振作,就是摧毁。
还有莲儿,老是和我作对,这回叫玉姐问她要书去。
我似乎有些感觉,多年寻找的那颗星,原来就在我的心里。这一感觉如电光石火,一瞬间消失,有些似是而非。
盼望着学校放假,盼望着儿子回家,好和他说王阳明。
他回来了,带回一部书,《明朝哪些事》,他说是冲着王阳明买的。我看了看书又看了看儿子,目瞪瞪地呆了起来,小子,你跟老子一样把阳明洞作圣殿。他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好象是明朝皇帝告诫一个大臣,满朝文武你都可以去惹,就是不要惹王守仁。学说这句话时,儿子有些陶醉,王守仁号ffice:smarttags"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明阳">明阳ersonName>先生。
儿子居然把他论坛网名注册成王守仁,外公说,这小子有些狂。
我没有答腔,只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儿子坚硬而有些篷乱的头发。外公是老了,或许早已忘了这也是他也曾经历过的季节。
拍拍儿子的后脑勺,搬过他的头来凝视那双神采炯炯的眼晴,终于发现我寻找了近半个世纪的星星。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6-17 15:46:56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