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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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去山西定居的荣荣回来,行程安排很紧骤,不想惊动更多的人,只阿伦、小双和我两三个同学聚聚,小双在成都上班,儿子考上大学回来办手续。我悄悄地去,连和荣荣住在一个城市的姐姐也没告诉。
我是下午到的,晚饭阿伦安排吃三塔菇,他知道荣荣出门几年,久不尝乡味,怕已馋出虫子来了。饭后商量,荣荣难得回来,四五年才见面,下次再见,我们已五十岁了。岁月匆匆,珍惜每一次见面的机会,明天到农家乐清清静静地玩一天。当晚我因为要赶写一个材料,住在阿伦办公室。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到姐姐的副食店里,她还没来。中午在农家乐吃的饭,觉得那里的饭菜味道不好,晚饭决定还是进城吃,地点选在姐姐店子斜对门的明珠饭店。到姐姐店里,她又不在,和姐夫说了一会儿话,这个夏天,姐夫的皮肤病没有往年厉害。
吃完饭出来,姐姐在饭店门口坐着,说不晓得我要来,偏偏手机没费了。姐夫还怪她,说早不停机晚不停机,兄弟来了就停机。猜测我是给她打过电话的,没打通,心里急,才到店子来的。我没答腔,从昨天到现在,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停了。
姐夫回家去告诉她我来了,正在明珠吃饭,她怕我吃完饭要走,见不到面,晚饭都没吃便赶过来,看到一起吃饭的人很多,没有进来,坐在饭店门口等我。服务员要她进去,她说怕打扰我和同学吃饭,坐在门口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
我和姐姐相隔几十公里,车程只一个多小时,但一年中也难得见几回面。去年母亲逝世,办完丧事回来,她买了一部便宜的手机,立即给我打电话,说怕我要找她找不到才买的。她子女多,经济条件不好,现在还住在十分破旧的房子,平时节俭,我曾经把我淘汰的手机给她,她不要,说用不着,也不想支付话费。母亲走后,她的娘家人只有我了,她把对母亲的思念全部移注在我身上,我看她的手机,上面只存了我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我们只有两姐弟,我从小是她背大的,她工作后,我一直跟着她,小学和高中在县城读,住在她家里,浆洗缝补,照顾饮食起居,我是不能忘记,中专也是她资助我读完的。姐姐大我十三岁,说一声“长姐当母”一点也不为过。
前些时我的心脏病发着,姐姐来看我,说弟弟,你听着,你给我好好地活,不准走,只要姐还在这世上一天,就得看着你健康快乐地生活,我还要看你写的文章,看你写我们家乡、亲人的家族文化,看你实现从小的理想,等你成了真正的作家,再把我送走,你才得离开。
姐姐和我边说话,边送我去坐车。她的胃病好多了,我很高兴,但风湿痛得厉害,吃西药老不大见效,改来吃中药,这两天要好些。她听了我的劝告,晚上不出门打牌了,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早睡早起,坚持锻炼,就是体重降不下来。我叮嘱她,随时检查身体,查血压血糖,吃饭要有规律,以清淡为主,少吃肥肉和内脏,晚上千万别加餐。
说着话,姐姐送我到了上车的地方,因为要等小双的儿子回家拿东西,我要姐姐快回去吃饭,她是有胃溃疡病的。她答应着走了,在车子开过转拐的地方,我看她还站在路口,眼巴巴地望着我坐的车,我把头掉开,没有招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