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山舞与无名歌

强强

 

砍山舞与无名歌

·林克强·

听过多少歌，唱过多少歌，我已不清楚，也无心记载，唯有一支不知名的短歌，记忆犹新，引人深思，又觉好笑。

看过多少舞，跳过多少舞，我记忆模糊，心中没数，唯有参与一次自娱自乐的舞蹈，印象深刻，实在过瘾，回味悠长。

1965年，我们一群初、高中毕业生，被命运之神驱赶到产生“宜宾白毛女”的断头山麓，在刚建的宜宾纸厂林场做临时工。出工，我们小跑上山，挥舞雪亮的砍山刀，“唰、唰、唰”地砍树劈草，给大山“剃光头”，人人为多挣一个铜板甘当“拼命三郎”。收工，日落西山红霞飞，我们扛着残缺的砍山刀，高矮有序地排成一字形队伍，哼着王骆宾的爱情歌曲，心中甜丝丝脚步却觉沉重地下山……

临时工杂牌队伍驻扎在“大炼钢铁”后的遗弃地，一幢砖木结构的旧楼房。没有稻草没有床，我们铺一排席子在楼板上，一截圆木做三人的枕头，入梦照样鼾声如雷。

收工回驻地，睡觉尚早，百无聊赖，有人提议：“大家跳‘砍山舞’吧！”于是，点亮一盏盏煤油灯，收卷地铺腾舞台。我吹响竹笛，向二娃奏起口琴，李四哥用刀背敲击面盆震天响……这是一支节奏颇强的简单乐曲，是从林场文艺汇演中学来的。没有任何文娱生活的临时工兄弟，怎么经得住音乐的诱感和煽动，乐曲一响，便有七、八个兄弟跳了起来……住在楼下的女同胞们，听见乐曲和脚步声也情不自禁地纷纷上楼，自觉投入自娱自乐的活动。几十名男女歌之舞之蹈之，乱蹦乱跳，随意动作，忘乎所以……此情此景，如见原始歌舞，几分欢悦，几分发泄，没有规矩，不管方圆。“砍山舞”越跳越激烈，临时工们的脚力越来越大，权当架子鼓的面盆已敲烂两个，楼板随着舞之节奏一阵阵颤动……“嘟、嘟！”突然几声哨响，队长出现，“不准跳了！再跳楼就垮了，压死人我咋交待？！”跳舞的群体逐渐停止动作，半天才回过神来。队长说：“不跳舞了，一起唱歌。今晚，教大家一首我在部队当文化教员时，教解放军战士唱的歌，歌曲简单，很好唱，一学就会。我现在先给大家唱一遍，然后教一句唱一句。”队长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用粗犷略带沙声和鼻音的声音唱道：

“天上飞的是我们的飞机，

地上跑的是我们坦克，

我们的队伍向前进，

我的队伍向太阳。”

随后，男女老少临时工们跟着队长一句一句、有板有眼地唱起来……宏亮雄壮的歌声划破断头山麓的沉寂，随风传远方，不知住在两里外的“宜宾白毛女”听见没有？

我一直不知这支歌的名。二十多年后，在一次笔会上，轮到我出节目，我就唱了当年做临时工学会的这首不知名的短歌，舞动几下当年临时工们集体跳的“砍山舞”，不料竟赢得满堂喝彩掌声。大家都说，此歌此舞新鲜好玩。

                    

唯实

从你这篇文章，我深深体味到了那个年代你们知青生活的个中滋味，谢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1-7 1:35:00编辑过]

符江新诚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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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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