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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供奉我仙逝的双亲灵前,并致爱于我泽厚仁爱的琼琼姐姐和清纯孝顺的莲儿小妹
——治泓题记
说来任谁也不相信,姐姐会和我争母亲的遗产。
20年前父亲走时,母亲作主,把父亲最好的那件中山服给了我,一双才穿过两次的新皮鞋给了姐夫,姐姐没有什么话说。她要父亲用的那个细瓷茶壶,母亲没给。
母亲走后,留下省吃俭用牙齿逢里挪出的两万多元钱,当然应该由我和姐姐继承。我的意见是给姐姐,她经济拮局,至今还住着破旧的危房,我知道她准备购新房,只差少数钱了。但姐姐说什么也不要,说还有好几件事要办,都是要花钱的,一是母亲在那边的地还没买,要请阴阳先生看日子来给母亲买地纳契;二是父亲的坟还是乱石头,要打青条石来砌;三是母亲一至三周年祭典要到庙里请和尚念经为母亲超度。这些似乎有些道理,但她说的第四件事,我就接受不了。她说母亲逝世,主要是我的同学、同事和朋友人情襄助安葬的,这些人情我日后要还。我不答应,可她拗得很,坚决不要。说到后来,她只要了50元零头做纪念。
说实话,我对姐姐这种大度是很感动的。心里暗想,长姐当母,她说了算,就按她的意见办吧,等那几件大事办完,余下的钱才给她,到时再不由她了。没想到对母亲留下的几样生前用过的物件,姐姐却和我争,而且还有必得之势。
父亲那个细瓷茶壶,母亲又用了20年,姐姐早就想要,给她吧。母亲的羊毛衣,姐姐要穿,给她吧。母亲的羽绒被,说什么也该给我了,我有充足的理由。最近几年,我回去过春节,母亲老了,晚上常常咳个不停,我在隔壁睡着心里难受,就过来和母亲打挤,盖的就是这床羽绒被。只要我和母亲挤着睡,她就不咳了,开始我很欣慰,认为儿子是母亲的灵丹妙药。后来才知道,母亲是怕咳的时候要撑起来,碰着我伤病的腿,故而强制熬着。我有些不忍,但想想这样也好,只要她晚上不咳,我心里就好过得多,当时没想到她强忍不咳那种难受。羽绒被我是一定要的,盖着我还感觉得到母亲用她的体温暖和着我的病腿。原想这个理由说出来,姐姐便不会和我争的,没想到她争得更厉害。她说她小时候,家里很穷,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寒冬腊月,母亲总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现在她老了,冬天里常常睡不热和,但只要感觉还是象五十年前被妈妈搂着睡,就会暖和起来。现在母亲走了,盖着母亲生前盖的被子,她的冬天不会再睡不着的。我还说什么呢?
一块手表,“双菱”牌,也是父亲留下的,母亲又用了20年,不快就慢,平均每天要相差半小时,后来母亲都不戴了,只把它上好发条,放在枕边,每晚聆听那已不清脆的“嘀哒”声。这块表,姐姐也要,拿去吧。
父亲一辈子做石匠,他给家里打了一口水缸,很薄的青石板,是父专程到上罗石板滩找的,有澄清水的作用,浑水装进去,很快就清亮了。姐姐也要,说放在老屋里,她以后找车子来拖。
母亲是无病而终的,临走前装了香肠,熏了腊肉,等我们回去过年,做好后她尝都没尝,就走了。这些腌腊品姐姐全要了,要就要吧,我不会和她争。后来才知道,姐姐拿回去也没吃,全放在冰箱里,任何人不准吃,只有我到她家时,才拿出来煮,边吃边说,这里母亲做的。有一回,姐夫的表妹来了,姐夫拿出一块腊肉,洗好后正准备做,姐姐发现,一把抢过来放回冰箱。当然我的儿子过去看她,是得到吃了的。这是后话。
总之,母亲留下的东西,姐姐什么都要,包括老花镜、麻将、针线盒,她全拿去了。只有那根拐杖,街坊上黄品翠老师要我拿走,说我用得着,姐姐才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在我的病腿上揉捏着,然后红着眼睛,用湿帕子把拐杖抹得干干净净给了我。
办完丧事回来后,对母亲的思念严严地包围我,每隔七天,我要给母亲烧“七”,这时,我对姐姐有些不满了,太贪心,多留几件母亲生前用过的物什给我,对我将是莫大的安慰。
母亲走了一年多了,今天是她80岁生日,昨天莲儿就打电话,吵着要来给母亲过生日,抽泣着说她又梦见妈妈了。因我要参加朋友的婚礼,没时间陪她,她才在自己家里纪念母亲。姐姐也打电话来,专门嘱咐我给母亲过生日时,一定要把父亲请到,不然老头子会不高兴的,母亲也会失望,姐姐说她很次梦见父亲都是和母亲在一起。其实我也梦见过,见母亲站在门前,焦虑地盼着什么,父亲躲在她身后,伸出头来,给我做怪象,和他生前一样。我和姐姐深信,在那边,母亲和父亲是在一起的,这对于我们,是多大的安慰啊。父亲等了母亲20年,现在老俩口一起生活,我和姐姐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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