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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通新闻网对五尺道的报道  寻找五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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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最近,在网络上,关于五尺道的帖子忽然多了起来。这主要是缘于一个叫五尺道—石门道—盐道的考察团在对五尺道进行考察后,开了一个座谈会,会上,考察团团长高谈阔论,大谈五尺道探险考察的发现,重点谈论了四川境内五尺道的遗存,甚至大谈了盐道,对云南境内的五尺道内容则很少谈及。这也罢了,大千世界,厚此薄彼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更何况人家是四川人,对四川境内的五尺道多谈几句又有何妨,肥水不流外人田,哪有胳膊肘不往内拐往外弯的道理呢?而当地的新闻媒体更有推波助澜之势,大吹特吹五尺道为盐道,而“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满的叙府”也被修改为“搬不完的叙府,填不满的昭通”。我以前曾写过一两篇关于五尺道的散文,本来不想再说什么,但看了这些论调,禁不住又一次拿起笔来,走上寻找五尺道的道路。

  有关史料是早已摆在那里的。五尺道算是中国从北方向西南延伸的最早的一条官道,五尺道北起僰道(今宜宾市),南至曲靖,绵延一千多里。司马迁是为后人称道的史学家,他写的《史记》足可为凭,在《史记·西南夷列传》里,司马迁写道,“秦时常頞略通五尺道,诸此国颇置吏焉。”因而有秦开五尺道之说。中原王朝对西南边疆的开发并没有就此止步,汉武帝时,派都尉唐蒙开通僰道到牂柯(今曲靖)的道路。汉武帝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是因为张骞出使西域后,在大夏(今阿富汗)见到了邛竹、蜀布,问所从来,西域人说“吾贾人从身毒国得之”,身毒国就是现在的云南保山一带,张骞被认为是汉朝沿着北方丝绸之路走到西域的第一人,没想到早在之前,就有人找着另外一条路走到了西域,这条路就是比五尺道更早一些的蜀身毒道,流通到大夏的邛竹和蜀布就是证据。汉武帝还听说,如果要制服南越,还可从夜郎得精兵十万,可为奇策,修通夜郎道就很有理由了。夜郎在今贵州西部,与滇东北相邻,唐蒙奉命筑路,对五尺道进行拓宽修缮是理所当然的了,唐蒙拓展的五尺道,当时叫南夷道。现在看来,对五尺道这条官道的经营,更主要的原因是军事和政治上的,经济已经是其次了。令汉武帝始料不及的是,当他把政治势力范围扩展到朱提以及夜郎后,朱提(今昭通)因军屯带来民屯,一时间成为西南边疆的商旅重镇和手工业城市,著名的汉洗、朱提银多来自朱提堂狼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五尺道留下了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汉初,诸葛孔明率军南征,中路军就是沿着五尺道向南进发的,七擒孟获后,也曾从此班师回朝。不过,因为银铜的开采以及政治的纷争,短短百年之间,五尺道不堪重负,汉晋以后,朱提战乱频仍,终于衰落,政治、经济与文化中心开始南移。

  但五尺道的故事仍然继续。隋朝的时候,豆沙关上建起了古城堡。唐初,又在豆沙关上修起了关隘,像一道石门,更像今天的国门,豆沙关也因而被称为石门关。最生动的例子是唐德宗贞元十年(公元794年),唐德宗派出御史中丞袁滋到云南来册封异牟寻,也是沿着五尺道向南进发,并在石门关上开路置驿,留下了119字的摩崖石刻。后来,乌蒙羁縻,土司当道,五尺道的历史语焉不详。直到元朝,一个来自西方的旅行家马可·波罗把寻找东方的足迹印在五尺道上,人们对五尺道似乎又才留意起来,同一时代的李京从五尺道走过后,留下了他对当时这条道路上的一些所见所闻,包括悬崖绝壁上的悬棺,成为今天人们研究云南历史的重要史料。到了清朝,这条路就更加繁忙,由于清王朝要到昭通、东川来开采大量的铜去铸货币,于是五尺道成为运铜的主要路线。当年,运铜的任务十分艰巨,每年要运出600多万斤,一条五尺道难以承受,于是又新开发了通往四川的驿道,也就是著名的铜运古道,包括从昭通经永善到雷波的西大道和昭通经威宁、彝良镇雄威信至泸州的东大道,此外还在金沙江上开通通川河道。水陆齐发,也才有了“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满的叙府”之说,一时间,昭通经济中兴,文化繁盛,商贾云集,真正实现了鄂尔泰改乌蒙为昭通的预言。五尺道的历史重任一直沿袭到民国年间,龙云卢汉沿着这条古道入川从军,从而走上了云南王的宝座,谢崇基也踏破石门,把朱提民好学之风再次发扬光大,抗战期间,作为大后方,60军的三千将士也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五尺道迈向了抗击日寇的主战场,留下了血战台儿庄的千古绝唱。但五尺道这条官道也有被历史封存起来的时候,随着科技的发展,汽车、火车的出现,五尺道已经不能满足现代运输的需要,于是,在五尺道的身边,出现了公路、铁路以及高速公路,以至于豆沙关出现了五道并存的奇观,成为中国天然的交通博物馆。

  关于五尺道的走向,我比较认同由僰道开始,经高县、筠连、盐津大关、昭通、威宁、宣威、沾益最终到达曲靖这条路线。当然,考察团的专家在四川筠连还找到了几条岔道。我个人认为这完全是可能的。据史料载,从威信镇雄至赫章一带,还有一条南广路,这可能是当时的人们从珙县南广河流域走出的一条新路。五尺道延伸的过程中,在主干道之外,应该还有不少岔道,据本土专家认为,从盐津、大关往上,五尺道是顺着洒渔河的流向进入昭通坝子的,然后折向贵州的威宁,但我们也还注意到,从岔河这个地方,可以沿着天星古镇进入彝良,然后经过彝良的龙街、奎乡、树林插向镇雄进入赫章、威宁境内,甚至还可以沿着白水江,走到牛街古镇,再顺着白水江上源去接南广道,亦未可知。

  这次碰巧陪同国家博物馆、四川省考古研究院、中央电视台组织的考古探险团走了昭通境内的五尺道,也使我对五尺道有了新的认识。除了广为人知的豆沙关五尺道,我想提一提盐井镇古坟村的五尺道。在古坟的崇山峻岭中,至今依然十分完好地保存着五尺道的遗迹。那儿的五尺道,按陕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张在民研究员的说法,这是他自四川以来所见的最完整的五尺道,这段五尺道集中了三种筑路的方法,即凿、砌、铺。凿是中国最古老的修筑道路的方法,主要是在石头山上用凿的方法向内开凿或向下开凿,开成一种凹槽式的结构,张在民认为,这里的凿采用了“火焚水击”的开凿方式,即在石头山上堆积柴禾,用火点燃,把石头烧红,再用冷水泼,让石头变冷,然后再烤、再泼,直到石头酥脆为止。这让人想起李冰最初修筑僰道时采取的积薪烧岩的方法。古坟这段五尺道,由山崖向下凿的痕迹十分明显,最高处达3米多。砌就是砌保坎,在古坟,那些用来砌保坎的石块长在2米以上,重量大约二三吨,因而路基石相当坚固。铺就是路面基本平整后,用石块来铺设路面。专家称赞,在这次所走的十几处古道上,脚下踏了上万块的铺路石,没有发现一块是松动的,说明古时铺设的五尺道十分结实。

  从盐津的古坟、豆沙关到大关寿山的五尺道,选线也很考究。专家们来自北方,见惯了北方的驿道以山脊来选线,而对五尺道选在半山腰感到新鲜。专家们认为五尺道在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中,这种选线最为科学,最初五尺道是沿河而走,到了云南,河谷较多,非常险峻,所以就因地制宜,将道路选在了半山腰上。

  五尺道的宽度也并非只有五尺。五尺是个约数,在汉代,五尺相当于现在的1.2米至1.3米,后来随着交通的需要,宽的地方拓至1.6米,有的地方甚至拓展到2.1米,最宽的地方有2.5米。之所以叫五尺道,大概是不少地方比较狭窄,只有五尺,因而就以五尺道来命名了。

  五尺道是什么时候就存在的呢?如果按照官道的说法,始于秦朝,但我以为,从张骞沿北方丝绸古道至西域已经见到了筇竹蜀布这一事实,五尺道或许在秦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当时没有官道,而是叫蜀身毒道,从成都往南,一条往西渡泸水,一条从东过滇池,这东边的道路就是五尺道的前身,五尺道存在的历史应该已经远远超过2500多年了。

  现在的公路上行驶的是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汽车,而漫漫数千年,在五尺道上行走的则是人和马帮。人背马驮是五尺道最常见的镜头,山间铃响是五尺道最动听的乐章。豆沙关上至今清晰可辨的二百多个马蹄印就是铁证。人们背着行囊,赶着马帮,马背上盛满了蜀布、丝绸、银铜,也盛满了对金钱和财富的追逐与向往。有马就有马店,有马店就有驿站,至今,在大关的寿山,我们还可以找到原来的马店,看到原来的关驿。

  沧海桑田,世易时移,当现代交通业崛起,这条使用时间最长、建筑时间最久、道路最为狭窄的五尺道注定要被历史淘汰遗弃,当宽敞的公路在这山腰上出现的时候,稍不留神,五尺道已经淡出人们的视野,蜇伏在山野间,很长很长的路被分割成若干小段,多数路基被人改成了田地,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可能还会是相当长的一个时代,五尺道注定被抛弃,成为历史,甚至它原来的模样都让人辨不出来。所以,今天才会有考察团来找寻它的足迹。

  我们就生活在五尺道上,但对于身边这条五尺道,我们还没有真正读懂它。对昭通历史有感情的几个青年人,发起了倡议,决定走一遍五尺道,全面摸清五尺道的线路以及沿线的文物遗存。这个点子甚好,这是我们珍藏五尺道的最好方式。在五尺道周围,我们看到了无数的汉墓、梁堆,看到了朱提银铜、汉砖、汉洗、摇钱树,甚至看到了三千多年前人类使用过的鸟形陶器,这些都是这条道上的人们用他们的勤劳与智慧创造的无比珍贵的物质文明和精神财富呀!这些历史文物的内涵无疑是丰富的,当看到与三星堆相近的鸟形器物的出土,我们似乎看到了杜宇氏族在三四千年前就从南向北踏破了五尺道的黎明,见到了人类文明的曙光。

  当我们循着古人的足迹亦步亦趋地在崇山峻岭中寻找五尺道时,五尺道似乎又在与我们进行对话,讲述一段让人难以忘却的故事,一段永不磨灭的历史。看到今天的马帮偶尔从五尺道上走过,赶马人又唱起粗犷而激越的号子,我们似乎听到,那首在五尺道上传唱千年的“犹溪赤木,盘蛇七曲。盘羊乌栊,气与天通。看都濩泚,住柱呼咿。庲降贾子,左担七里”的《行人歌》正破空传来,引着我们向五尺道的最迷人之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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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的越迟,古迹保存越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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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3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尺道,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历史的沉淀,

和岁月的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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