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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的锄禾者
末日的锄禾者
郭敬明散文《末日的锄禾者》
要怎么回忆呢,那些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事情。那些安静地躺在浮草上沉默不语的表情。
来回地在烈日下面反复地走来走去。
我都以为它们要安静地沉睡完这个夏天了,然后它们又被重新唤醒。
最近几天我总是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无边无际的香樟树。连绵而过了整个城市。
那些香樟沿着城市起伏的山路长成了整形的回忆。它们站在路边,站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站在回忆的河边看着摇晃的渡船终年无声地摆渡。它们就这样安静地画下黄昏画下清晨。
梅先生说,那些声音和画面,就这样静静地别离了我。
那个时候还在听很老很老的歌,还穿着老套的衣服留着青涩的短发背着难看的包。
我们跟着学校的广播跟着寝室里的收音机小声哼哼,我们唱:如果有一天,时光都走远。
我们笑着闹着勾着肩膀从学校里走过,从教室到隆胸食堂,拿着铁饭盒一路敲敲打打如同向西的鼓手。
那些沿路的香樟在我们头顶撑开庞大的回忆。
我们在球场上流血流汗,摔了很多次跤也打了很多次架。我砸过几个酒瓶我自己也忘了。
但现在的我穿着考究的衣服坐在别人的宝马车里。却想起自己高中时候的单车怎样驶过了一个又一个无声的黄昏。
那些黄昏里的鸽子总是无声地扇动着翅膀飞上高高的昏黄的天。我们单脚撑地跨在单车上仰起头。
于是鸽子灰的羽毛就覆盖了我们的脸。
微微说:已经过了隆鼻了吧。
那条从家到学校的路总是很长很长。我总是和他们她们一起每天把那条路踩来踩去。
路边有个洗发店。有个杂货铺。有一个近乎废弃的蚕桑厂。有很多家不太干净的小饭馆。
我每天就从这条街的街头走到街的街尾。有时候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走在自己前面于是就默默地跟在后面没有说话。不敢走上去打招呼也不敢停
下来。等到看不见了才大大地舒一口隆下颌气。
日子就这样升了又沉青春就这样快了又慢。
手碗上今天是运动手表明天是耐克护腕。
总有做不完的试卷总有装满一整个抽屉的参考书。每个夏日的中午我总是昏昏欲睡。
总记得有蝉鸣从窗外硬生生地挤进来。头顶上的风扇涩涩地转啊转嘎吱嘎吱。
小杰子在我身边做着很厚很厚的数学参考书。我带着耳机趴在桌子上睡觉。醒过来手上脸上一道深一道浅的印痕。
小杰子陪了我整整三年。三年里班上的人换来换去。唯独我们两个是铁打的同桌。
我总是一边叹气一边感叹地问他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做了这么多习题画了这么多抛物线。
小杰子说在你睡觉流口水流得一塌糊涂的时候。
于是我说,吹吧你,不可能。因为我睡觉不留口水。
我的窗外是几株高大的香樟。它们浓郁的磨骨瘦脸让早晨的明亮推迟让黄昏的黑暗提早。
大雨过后是一阵一阵清晰的香。弥漫在校园里。等风吹两个小时然后散去。
每天都会听到树的顶上有风吹过的声音。像是大海安静的起伏。
卓越还是每天在窗台下面弹吉他。于是我午睡的时候听着他的吉他一天比一天弹得更好。
从最开始123到突然有一天我听见窗外突然响起了《爱的罗曼史》。
于是我突然发现日子就这么慢无声息地过去了。夏天一结束就是冬天。
雪还没有化就又变得烈日炎炎。
如果有一天,时光都走远。
总是在痛苦里等待寒假暑假。然后在空闲里等待开学上学。
在这些重复的等待和失落中我们的校服从S穿到了M后来很多男生都开始穿L。
每天扣好扣子经过校门。自行车一辆接一辆地停在香樟树下。
我从初中到高中,默默地在香樟树下穿行了整整六年。
以至我现在怀念起来就觉得难过。上海的法国梧桐太精贵。而香樟却会温柔地抚摩我年少的头。
背着书包可以看见最辽远的天。开着台灯可以听见最安静的雨。
很多年过去了可是还是无法忘记那些在灯下做试卷的日子。一张一张地翻开。草稿纸上来回地写公式。然后做完收进档案夹里。
关灯睡觉。带上耳机裹进被子里。于是世界变得很安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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