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盐
文/北纬二十八度
当我告诉辛可我要结婚的时候,辛可一脸的诧异:余小鱼,你说真的?
真的。我平静地说。
也好,早该结了,你好就好。辛可恢复了平静。
辛可大概是除我妈外最担心我嫁不出去的人,所以我第一个通知他。
和欧阳轩去拍婚纱,更衣室内,慕兰附在我耳旁:你真要和这男人结婚?
怎么了?我反问。
不找王子了?公主。慕兰阴阳怪气地问。
姐姐我已经30岁了,你们不总担心我嫁不出去?这下好了。被她这么一说,我满满的难过,脱下刚换上的婚纱,推说胃疼,改天再来。
好。欧阳轩不温不火。
慕兰知道惹祸了,也哑口不语。
欧阳轩说送我去医院看看,我说家里有药,没什么大碍。
回到家里,慕兰问:你爱他吗?
我良久不答,末了反问:什么是爱?
姐,不行就算了吧,别勉强自己。慕兰这一句安慰惹我泪流不止。
大学时,暗恋别班一位踢球的男生,他踢足球,他的每场比赛必看,无论输赢。他摔了,看着他出血的膝盖,心痛不已,不敢上前给予哪怕一丝一毫的安慰。常常一个人关灯在寝室流泪,后来发信息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没回。后来买了护膝送他,他没有拒绝。后面,我们成了好朋友,以兄妹相称,那个男生就是辛可。
后来,辛可在别系美女的穷追猛打下投降缴械,与那女生结了婚。
辛可结婚,彻底断了我的念想,我知道我们是兄妹,知道自己应该大度地祝他幸福,可我做不到。
辛可说,鱼摆摆,你也要幸福。
我说,哥,我知道,或许不会了。
在我喝酒、吸烟麻痹自己的时候,遇到了欧阳轩。
欧阳轩与我是高中同学,高中那时没多大往来,仅仅识得。
欧阳轩总是说,余小鱼,别伤害自己,有人会心疼。
我说,不会。
我会,你的父母也会。
欧阳轩总是熬了粥或是煲汤送到楼下,他总是说,天儿凉,多穿些;早点睡;有事打我电话,我24小时都开着机。
冷了,暖了,疼了,欧阳轩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随叫随到。
前年父母公休出去旅游,突发阑尾炎要做手术,欧阳轩请了假,在医院里照顾我一个星期,端茶倒水,缴费拿药,忙得孙子似的。
躺在医院的床上,我说:欧阳轩,我不值得你那样为我。
欧阳轩笑而不语,末了说,谁叫我们是同学呢。
后来,欧阳轩正式到家里去提亲,母亲满心欢喜,说,丫头,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我说,妈,我不可以嫁给他。
你个死丫头,这年头找个真正疼你的人不容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女人过了30就山河日下了。看得出来,那小子是真正疼你,女人,就得知足,找个知暖知疼的人就是幸福,别把自个儿当天仙。
在家人的威逼利诱下,我答应试着与欧阳轩交往。
欧阳轩高兴地像个孩子,点头哈腰地说:伯母,我一定会好好待小鱼。
欧阳轩对我言听计从,我揶揄他说,欧阳轩,你比我家养的狗狗都听话。
他的眼神落到尘埃里去,说,余小鱼,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欧阳轩第三次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哭着答应了。他说,余小鱼,我一定会对你好。我说我知道。
我终究没有与欧阳轩结婚,父母气得说再不管我。
辛可说,鱼摆摆,你真任性。
慕兰说,姐,既然不爱就不结,这样于你于他都好。
我在写给欧阳轩的信中说:
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颓废时光,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温暖,那么多难忘的回忆,我想我这辈子再不会遇到如你般待我的人了。但我不能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我做不到。对不起,我终究负了你。不是你不够好,是我没福分。你一定要幸福。
我将这封信复制一份寄给慕兰,慕兰回道:
姐,我懂。没有爱情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爱情是人生这道菜中的盐,纵然色彩斑斓,纵然其他全齐,若无盐便索然无味。有些人,若没盐也会将就填饱肚子,有的人,宁愿饿,宁愿死。姐,你是后者。姐,好好的吧。
信笺上有泪痕。
我将慕兰的信寄给了欧阳轩,欧阳轩没回。
2011年3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