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线岭 于 2012-2-16 13:55 编辑
为了颓废的纪念之 《昭通映像》 大雪无痕
一、雪地杂思 .
一枚雪,嵌在山间 一种等,冻了千年 捧一把西风,不为别的 只为在这浮世千变中 冷藏独有的甜蜜的忧伤 雪花,你就索性在孤独的枝头吧 把我的爱,把曾经的似水年华 都演绎成融化 然后托付给某一只在雪地里觅食的鸟 窜过厚重迷蒙的雪风 栖息于某个雪域峰顶 堆积成动态的情景故事 爱或不爱遗忘或是想起 都在故事里 为什么来,我不知道。 这是在2012年初春的某个日子,在彩云之南的某个矿山的简易工棚里,我远离故乡的暖春,失眠在高原春天里的风雪之夜。 推开窗,漫天的雪花,高原的风,在空蒙里探戈,演绎风雪恋情。望着满地的稿纸和满地的烟头,我索然明白,文字已离我很远,纵然有万般感慨。 雪地里站着一棵不知名的瘦树,凝望枝头晶莹的冰挂,我认定那是尘世里曾经惺惺相惜的红颜,我就是那纤瘦树枝。我可以用生命来黏着你,虽然你始终会离去。我会用哪怕是唯一的一片叶来读你或懂你,让你晶莹剔透,从冬到春。 阳春三月,我枯瘦的身体一样会生长出的片片新叶,然后历夏经秋,凌雪傲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枝头等你。来年的雪花依然会在我的躯体上悠闲得白白胖胖,但我知道,我虽然还是我,可是你已不再是你。所有的今天终将成为过去,所有的明天又将是今天的开始,来年的雪花毕竟不是今年的你。只是希望下一次雪花的你,不论飞在那棵树枝,还能记得我。无论,爱或不爱。无论,想或忘记。 雪睡过的泥土有些深沉的味道,静谧过后的喧哗是人来人往,那些裹着动物皮毛制作的衣服的红男绿女,要来假惺惺地感叹雪之美,但我知道,他们不懂。现在的季节时常也会中毒,那些难以入耳的惊叫或搔首弄姿,把片片雪花从枝头逗落下来,雪落枝瘦,转眼春不是春,冬不像冬。故障发生在熟悉以后的陌生,天地这个屏幕变得颓败,所有的杀毒软件都不起作用,毕竟假惺惺是最具隐蔽性的病毒。我把“真”字写来搁放在雪地里,企图寻找那属于是你的某一片雪花,冰冷的泥土冻僵了我写字的手,很苦、很痛。临了末了,终于明白:该走的还是要走,要来的还是会来。 一些唯美的形容词随雪向我舞来,哑然,决计不再随意挪用。 闭上眼,雪花如同一朵朵正在盛开的莲花,仪态悠悠,洁白无瑕。我用嘴角淡淡的笑意吻向天空吻向明天,那一刻,伤感丢失了伤感。如同雪花被吹落融入大地的悲壮,我深知放弃的苦痛,所以,不愿睁开眼,想象着雪花依然在枝梢白胖地睡着,想象下一季我的枝桠上驻足的雪花,还是现在的你。想象着我就是这固执的树,活在真实与虚幻里,等你。 为什么要来,我不知道。 但我明白,在这料峭的风雪中,我会想起你!
二 吹雪笑走凌子口 凌子口海拔1950米,特殊的地势山形,幻化无常的气候,迥异的植被和风土人情,使得凌子口成为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从四川到云南,沿关河上,从海拔700米一直上升到最高点1950米,一路关河咆哮,山风嘶嘶,迷雾重重,天地一片混沌,有阴关之说;一出凌子口隧道,沿山而下,虽奇骏陡险,但阳光明媚,山峰轻柔,有阳关之说。一阴一阳赋予了凌子口作为川云路段重要关口特殊的名字:鬼门关。 去年8月,陪一个朋友上云南,说是陪,不怎么确切,准确地说,是受人之托“护送”三妹上昆明。三妹是一个阳光、简洁、大咧咧的小妹妹,据说开车很厉害,有“飞车妹”之称。8月的四川,还是艳阳高照,炎热难当,能上云南避暑,不能不说是一件幸福的事。在水麻高速,三妹的车速通常是在百码以上,我的提醒她总是大大咧咧敷衍,依然我行我“速”。出了高速,二级路摆在我们面前,当时还正在油路施工,过了大关,一个“青F”牌照的越野和一个大车不小心亲了一口,横在路上亲热,等交警来评判它们的浪漫是非。好事的三妹借买矿泉水为名,做了接近2个小时的现场观众,上车时,兴奋地告诉我,她认识了一个交警,还是队长,队长说凌子口下午大雾封山,已发出黄色大雾警戒,一会他为我们开道。我戏谑之:“美女效应”。被阻的车队爬了20分钟左右,雾就从两侧的山上溜下来,一团团、一缕缕、一条条向路上涌,很有点像在云雾中穿行的味道。越往上走,雾就越来越浓,可以说是浓雾弥天,车灯可以照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可车灯撕扯不开浓如浆糊的雾罩,我明显感到三妹的胆战心惊和力不从心。我觉得我们就像是溺进浆糊锅里的一只甲虫,拼命挣扎着寻找生路。可怜的车灯使劲眨巴着浑浊的眼神,也难看清山在哪里,水在哪里,桥在哪里,路又在哪里。车在雾里,人在车中,刺激的喇嘛声、关河的波涛声、山风的嘶略声混杂在一起,溶进雾里,一种恐怖和惧怕纷沓袭来。这时,前面传来广播声:“请注意,控制车速,保持距离,现在是单行道,请靠左行驶”,三妹说,是队长的声音。我十分惊异,笑问丫头:难道女子对男子的声音接受这么迅速。三妹笑骂“去你个头”。别说,一句玩笑,还暂时抵御了一会儿恐怖,觉得我们还活在车里。逃离这不足30公里的雾海,耗尽两三个钟头的时间。后来谈及此次雾海“逃生”,三妹颇为自豪。但有次喝了酒,三妹告诉我,她再也不敢大雾横穿凌子口了,而且神秘地告诉我:“队长的声音很有磁性,要不是他在前面为我们开道,说不定我们还会在凌子口迷雾的海洋中晕头转向2小时,好久她要请队长喝酒”。但我问她队长姓什么,她竟然不知道。 凌子口真正叫鬼门关,是在进入冬月冰天雪地的时候,结了冰凌的路面生冷坚硬,滑得那些惊惶穿越公路的山羊野兔都连滚带爬。稍不留神,车辆就会滑出路面,掉下悬崖陡坎。大车和防滑性能差的车辆,必须捆绑防滑链,才能试探着缓慢而行,即便如此,也常有东倒西歪的车子冻毙在路上、侧沟里、甚至是山涧深谷里。每逢雪凌天气,交警就会在凌子口云集,在冰天雪地里拿着喇叭“指挥过往的车辆。一时间,踉踉跄跄趑趄不前的汽车、哗哗作响的铁链、两颊被冻红的交警穿插在路上,成为冰天雪地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正月十八,一行五人,在二哥的带领下,风雪险走凌子口。二哥一个老江湖,20岁就在川云路上跑运输,自称“土ZUI”。本来配备的是两个司机,但车出昭通,一到小凌子口,漫天的大雪肆无忌惮在天地间飞舞,每隔5分钟左右,雪花就爬满了车的挡风玻璃,雨刮器拼命地移动,才勉强划出一个很小范围的扇形视线。虽然车速很慢,但我明显地感觉到一种不安全感,同时也感觉到了小东司机的力不从心。 “幺哥,我来!”二哥终于发话,替下了小东司机。 二哥上驾驶座,我略感心情宽松了些。 二哥真的不愧为一个“土贼”,车到他得手里,好像安分稳当了许多。 外面的风雪不再那么的恐怖,好像也和谐了许多。 顺利通过凌子口,一个“红脸”交警敲开车窗:“哥哥,雪天路滑,小心驾驶。。。。。。” 二哥下车和交警握手笑谈,很亲密的样子 “好久你有个交警弟弟安?是不是队长哟,好像还喝了酒的。”小东司机换下二哥,边开玩笑边启动了车子。 “认球不陡,幺哥,凌子口的交警不容易,那脸是冻红的哈。”二哥的表情很复杂。好像感激、不满等都有!走完凌子口,二哥开始讲起了他20年来在川云路上奔波的故事,讲起了凌子口老路,讲起了桐油凌、阴阳路是如何的凶险,该如何地处理,同时还告戒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如果大雪封路,最好不要硬创,去路边他朋友家吃烧洋芋,等雪停了再走。 穿越风雪凌子口,那是怎样的感受呢?借用二哥的一个感慨:“山是大起大落的山,风是大起大落的风,雪是大起大落的雪,开车之人要有大起大落的心,吹雪笑走风雪路!” 坐在计算机面前,想起这句二哥有史以来说得最有文化的这句话,突然想到一句戏词:“这个土贼不简单”
三、地老天荒豆沙关 豆沙关,又叫石门关,距昭通盐津县城以南20公里。近几年来,无数次地经过豆沙古镇,无数次的美食过古镇的豆花、腊肉,也曾到石门关口醉过几次酒,但真正感受豆沙关,是去年不小心装了一盘斯文和昭通一群文化人到石门关来发古幽思。记得其间有一个眼镜美女文人写了一篇游记,名字叫《地老天荒石门关》,把个豆沙关的险峻、雄奇、以及历史积淀写来像个她的蓝颜知己,准备要用来爱得死去活来。我可能是第一个看到文稿的,但至今一点都不记得文字的内容,当时的感觉好像是读着读着就想喝酒。近日戒酒,总爱想起豆沙关,于是翻包开机搜寻文档,才发现我原来还是挺有心的,记了很多关于豆沙关的小文字,整理一下,缺个标题,就把眼镜美女的标题借来用一盘。 1、五尺道 公元前250年,秦朝为了打通从成都通往云南的道路,派蜀郡太守李冰统军开始了征服自然的一次冒险。两千多年前的那些人采用"积薪焚石,浇水爆裂"等原始方法,终于在崇山峻岭间开凿出一条盈不足五尺的道路,历史上从此诞生了一条名闻遐迩的"五尺道"。据说五尺道绵延1900余里,杜宇从这里带领他的部族北上,在成都建立了蜀国(教蜀务农,杜宇从兹去);唐朝的御史中丞袁滋奉天子敕命去南诏册封异牟寻为云南王,在石门关上留下了名垂千古的"袁滋摩崖石刻"(靖边封诏,袁滋受命来);忽必烈挥师迂迴,包抄南宋;运送普洱茶和皇木晋京上贡的马帮和万千无名的挑夫走卒,还有运铜贩银的商贾、马可波罗……可五尺道从哪里起,到哪里止,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已经是一种猜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谜,但在豆沙关,有一段350多米的古道基本保持了原貌,特别是清清晰晰的那243个深深浅浅的马蹄印,会使人心生震撼,会不由自主想象它穿越了2200多年的时空,依稀还挣扎着它蜿蜒起伏的身形和清晰的马玲声,会使人想起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注定要如此的艰辛和步履蹒跚。走在这短短的古路上,你的心一定浪漫不起来,反正我是满腹的沉重。 2、偏崖子 滔滔流关河水流到石门关,靠着它的至刚至柔的个性,硬生生在这里杀开一条河床,如刀砍斧削一般,把个“偏崖子” 凌云破天地辟在关河对岸,俨然一道石门,把云南连通四川的门户严严实实的封堵上,“锁钥南滇,咽喉西蜀”,由此而来。也有人幽默地说:“当石门关的关门一闭,云南与中原的大门也就关上了。” 石门关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关河峡谷也是乌蒙群山向中原敞开胸怀的咽喉要塞,看见这雄壮巍峨、险峻坚挺的山崖,你会体会到自然力量的强大和鬼斧神工。凝神仰望,下临关河、上摩云天、绝地千仞、峭如斧劈的偏崖子上,却有一个向往光明、和平的民族---僰人,据传说是为了躲避战乱纷争竟将沉重的棺木钉在这猿猴无法攀援,飞鸟为之发愁的绝壁之上,并且无一例外地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将重达半吨以上的悬棺放置于几百米高处的绝壁之上,这个民族又是怎样消失的…… 3、摩崖石刻 大唐贞元十年(公元794年)九月二十日,御史中丞袁滋一行经过1个多月的跋涉,方才从成都来到了石门关。而此去南诏(今大理)尚有千里之遥,长路漫漫,前途吉凶未卜,于是这个擅书篆字的书法家在绝壁石崖上用百多个字铭刻下他们漫长而凶险的旅程。留下痕迹之后,他们又苍凉悲壮地继续前行,向神秘遥远的南诏迤逦而去…… 石刻的内容我已不记得,但那古朴遒劲的字影曾不时在我的脑海里映像出来,山沧桑,人沧桑,风情亦沧桑,想象中袁大夫配长剑、挂酒壶,长歌一曲,潇洒飘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幻觉,大概是对古人精神的一种膜拜吧。 4、观音阁 豆沙关隧道穿越了石门关、五尺道和豆沙古镇,隧道左幅出口下方六、七米处的悬崖绝壁间的青莲洞口,还有一座建于清代乾隆年间的观音阁。观音阁内供奉有身着麻衣、腰系褶裙、脚穿鞋、怀抱芦笙的“赞、娥”夫妇的雕塑。相传,赞、娥夫妇初到关河地区时,关河两岸山高林密、野兽成群,生存环境十分恶劣,为了开辟乐土、建设家园,他们披荆斩棘、勇斗豺狼虎豹,开拓出了大量的良田沃土,使广大的苗族人民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可夫妇俩却因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英姿飒爽、刚韧不屈的他们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起接受成千上万的佛教信徒的顶礼膜拜。这种佛教文化与苗族文化结合的现象在中国极其罕见,令人叹为观止。据说在豆沙关隧道施工时,为更好地保护好这群历史文物、名胜古迹,尊重少数民族,建设者们专门请来了专家,经过科学论证,反复测算,精确地取定了炮眼布置方位、钻孔深度、最大装药量、单眼装药量以及各项爆破参数和爆破方式,依靠新的爆破技术,奇迹般的在文物古迹旁大大小小成功起爆成百上千次。隧道打通了,观音阁却毫发无损,现代的高速公路与古老的文物胜迹交相辉映,成为建设和保护的一个和谐典范。 5、卖松鼠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