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琳··奇迹 于 2012-3-17 21:12 编辑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轼把古代杰出的英雄说成是千古风流人物,而他自己却不知,他自己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风流人物。
苏轼一生屡遭谗害,屡遭排贬,陈师道有诗云“一代苏长公,四海名未己。投荒望岁月,积毁高城垒。”仕途坎坷,但他有着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即便郁郁不平,也能“一蓑烟雨任平生”“捡尽寒枝不肯栖”,面对不平他泰然处之足以显现他豪放粗犷的性格,反映在他的词中就是他词的多样性。
周颐在《蕙风词话》卷二中道“有宋熙丰间,词学称极盛。苏长公提倡风雅,为一代山斗。”《四库全书提要》指出:宋词“至轼而一变”。是的,苏轼开创了豪放的词风,他以扛鼎之功大破“艳科”的樊篱,在他的第一首豪放词——《江城子·密州出猎》中,豪放之情,报国之志尤为突出。此词是苏轼在任密州太守时所作,用壮阔的语言描写了倾动全城的打猎场面和诗人英气虎虎的自我形象,构成了一支雄壮的请战曲。“狂”字引全篇主旨,他借写出猎来变现自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老而志坚,人老而身未衰的豪情,任到老年却还有捍卫边疆,抗击外敌的壮志雄心。豪情中有激越的情调,上片写出猎的情景:“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给人感觉是万马奔腾,腾空越野的磅礴气势;“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洋溢着擒龙伏虎般的豪情壮志。下片写作者开阔的胸怀以及杀敌飞决心,感情激荡,意气昂扬,充满着豪迈的气概和激越的情绪。
苏轼不仅可以把壮志写得豪气冲云霄,对于充满离情别绪的告别场面也用样能出语放荡不羁:“东武望余杭,云海天涯两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在送别词《南乡子》中描绘了“旌旗满江湖,诏发楼船万轴舻”的壮阔景象。
苏轼的词又是婉约的。苏轼为人,情至深,义至重,对宇宙人生万物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才气过人,内心的感情在他的笔间自然流露,让人深深的感动。最能体现这方面的是他的《江城子·记梦》,这首词是他纪念亡妻王弗而写。上片写实,苏轼与亡妻分别十年,一开始便笼罩着十分悲凉伤感的气氛。十年中,苏轼的人生又经历看几番沉浮。几度奔波,与妻子的坟墓相隔千里,想在坟前对妻子说说悲凉的心情都不能。“十年”、“千里”,时间的长久与距离的遥远既深沉了感情,又寄寓了世事沧桑的感慨。下片写梦境,梦里实现了现实中不能实现的“相逢”。“小轩窗,正梳妆”是全词一片凄凉黯然氛围中一点难得的亮色,这个场景或许是妻子生前最为熟悉的,现在生死重逢,回到温馨的从前,都已物似人非,千言万语只化作千行泪水,平常场景的描写更充满感人至深的浓情厚意。“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纵使心中有再多的蜜语甜言,此刻也只能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最后一句又从梦境回到现实,现在再也见不到“小轩窗,正梳妆”的亲人了,能看见的只有凄清月色下的一座孤坟,“明月夜,短松冈”的意境甚是凄凉。以发自内心的率直语言,表达生死不渝的夫妻之情,词人敦厚的天性,仕途坎坷的身世之慨,倾注其中,沉挚深刻,感人肺腑,令人不忍卒读,凄凄惨惨戚戚也无法形容苏轼心中的悲凉。
东坡的婉约词中,也不缺乏“缘情而丽靡”之作。这些次颇多传统的风采,如《水龙吟》咏唱扬花“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春色三分,二分为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扬花,点点离人泪。:尽显一片幽怨缠绵;再如《蝶恋花·春景》写墙里佳人的笑声,搅动了墙外行人的春愁,画面妩媚动人,王世贞在《花草蒙拾》中评”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道:“恐屯田缘情绮靡,未必能过”。
苏轼除了豪放婉约之外,清旷也在其词中颇具代表性。《词林纪事》中引楼敬思云:“东坡老人故自灵气仙才,所作小词,冲口而出,无穷清新。”王国维也在《人间词话》中说:“东坡之词旷”。他们的评价是有根据的,就苏词《水调歌头》而言,上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把酒问月所产生的奇思遐想,境界清凉澄澈,玉洁冰清,是天仙化人之笔。下片“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依枕望月触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离思别绪,由浓郁化为旷达,由现实的不足转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美好向往。词中清爽奇逸之气,沁人心脾。再如由黄州放归常州时写《满庭芳》以同样的奇思妙想化用了一个神话故事,曲折地寄托诗人希望离开官场,栖身山林的坦荡情怀。
苏轼的一生是得失波动很大的一生,仕途巉岩的一生,但也是才华横溢,创作精力旺盛的一生,在东坡词中,既有雄文大手、辞气迈往的豪放词,也有幽怨缠绵,词情妩媚的婉约词,还有抒发“逸怀好气”的清旷之作,体现“灵气仙才”的幽隽之篇,它们都展示出东坡词风格多样的艺术魅力,使东坡词生命力长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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