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节,父亲的祭日快到了。就在10年前的那月、那日,当西下的太阳还未来得及升起的时候,父亲丢下了我们,去了那遥远的地方。 记得那日下午5时40分左右,还未下班的我接到兄弟打来的电话:“哥哥,爸爸病危了,赶快来呀!”接到如此揪心的电话,我一阵眩晕,急忙赶到父亲的床前呼喊着:“爸爸、爸爸……”时,他已经突发脑溢血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了。父亲的生命在经历了59个春秋后,就走到了终点,来不及与他忙于工作的儿子见上最后一面,说上最后一句话,就匆匆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深爱的亲人。顿时,我觉得天崩了,心中那座大山坍塌了。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因为父亲是不该这么早就走的。想起父亲的艰辛,想起父亲的慈爱和奉献,我总是情不自禁,悲从中来。 想起父亲的艰辛,我心痛如绞。父亲12岁便辍学回家帮助奶奶经营小饭店。每日凌晨4、5点钟就要起床,挑着两个小酒桶,深一脚浅一脚奔行在人烟稀少的山路上,往返30余里挑回白酒出售,经常是天蒙蒙亮回来时浑身衣衫湿透,顾不上吃饭和休息,又忙着干活和招徕客人。 想起父亲的慈爱,令我温暖,一生难忘。记得我两三岁时,脚踝丝拐处生疮化脓,当地无法医治,我又疼又痒,一声一声地哭喊着:“爸爸、爸爸”时,父亲心急如焚,听说黄沙场有位民医擅长医疮,当天上午,父亲冒着烈日,一手撑伞,一手搂着我,一边哄着我别哭,一步一步背我步行30里路求医。敷药后,又一步一步背我回家,一周往返三次,其中酷热劳累不言而喻。这一切都是我成年后母亲告诉我的,母亲还说:“你疼得直喊‘爸爸’,都把你爸爸喊哭了”。对于这一切,父亲却不发一言,真是父爱无言,父爱如山。 父亲的一生是辛劳和平淡的一生,对于生活的重压和艰辛,父亲总是默默承受、努力改变,平淡之中包含着太多的崇高和奉献,为了抚育我们仨兄弟,他干最劳累、最耗体力的铁匠活,以至积劳成疾。为了教育我们仨兄弟,他呕心沥胆、劳形苦神,以至匆匆离去。 我们仨兄弟终于长大了,一路读书、参军(工)、成家、生孩子,各人忙着自己的事,对父亲实在是关心太少太少。为了我们,他为之付出了一生全部精力和心血,他多次说过:“你们过得好,我就高兴。”从来不向我们提出任何要求。当我们的生活日渐好时,父亲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悲痛和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尽是死生别离处,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清明寒食谁家哭”。又是清明,这个祭祀的日子,跪在父亲坟前缅怀父亲。写下此文表达心中的悲伤和对父亲的哀思。在泪眼朦胧中,我深深地觉得,世界上最广阔是海洋,比海洋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应是父亲对儿子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