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钢琴,陈列着的整齐的老唱片,还有陈旧的具有重低音的大扬声器。咖啡馆是一个幽静场所,思考,沉默,休息,有闲适的味道,有人文的气息,有圆润低沉的乐声,不疾,不徐,低度的华丽,不偏不倚的浅吟幽唱,飘渺空灵的音符,将拉丁美洲、地中海的法式风情与爵士乐混合,犹如把糖与奶酪,一勺勺搅拌到咖啡与时间里去, 如月洒中庭,缓缓地滑过咖啡杯,慢慢落进喝咖啡人的心中。 带着脆弱的灵魂,来到咖啡馆,点一杯咖啡,浸入音乐和咖啡香中,仿佛找到了一种与生活相拥的方式。咖啡让我找到宣泄的出口,音乐则是一个向导,牵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走,渐渐望到那一束光亮,心里的躁动不安莫名地平静下来,宽广,明朗,再也寻不到烦恼和不悦。音乐如此体贴,如此善解人意,若红颜知己,总是给我一种温暖的感动,总能让我从现实的喧闹中进入到幸福沉静的自我世界。 一直以来摩卡咖啡都是我最爱的花式咖啡。它有咖啡的酸、香、醇,再加上甜甜的巧克力糖浆,再滴上两滴香草莫林便成为完美的中性咖啡。摩卡狂野、芬芳、有活力,质感厚实浓郁,深度的烘焙使它有令人难以忘情的香气,坐在充满浓情蜜意的咖啡屋里,品尝着香浓的摩卡咖啡,隔窗看风景,感觉舌头有丝丝浓香在滚来滚去。与知己共享时,更有一份不可言传的温馨、随意与浪漫。共同酝酿发酵的咖啡,醇香浓烈,温馨而润泽,让人沉醉而回味无穷。 浪漫,是水晶瓶,是要捧在怀里的。寻常百姓,酱醋油盐,忙碌着饭菜,张罗着家计,早把那只水晶瓶放在箱箧里,用红布层层包裹,只在夜深人静时分,拿出来,细细擦拭一番,然后再重放回去。浪漫已酿成一种怀念,清晰,却不清澈了。毕竟时光过滤了情感,有了一种让人酣醉的度数。 张小娴说:“爱情是一场盛宴,我们豪饮幸福与缠绵的感受。两个人可以冲破许多困难和障碍,义无反顾地走在一起。然而,当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们才发现许多生活的细节琐碎如许,不值一提,却又非同小可。爱情往往不是败于大是大非之下,而是流逝于微小的生活里。” 鲁迅《伤逝》中子君和涓生的爱情便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冲破流言走到一起,却因生活的琐事而分手。当子君与涓生刚开始相爱时,子君那句“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权利干涉我”让涓生“说不出的狂喜”,震动了他的灵魂。于是两人开始了对爱情的追求,他们彼此欣赏,热恋中晕在一种爱情浪漫中,暂时遮盖或掩饰了双方内心对彼此真正的需要与要求。爱情总是带着迷惑性的,一旦步入凡尘烟火,涓生开始对子君的操劳抱怨,子君对于自己对涓生所做的得不到理解而“凄然”。他们最终各分东西,爱的热情在俗世生活中磨成碎烟,散在灰蒙的空中,心也似无处落脚的鸟一样,彷徨,戚哀,绝望。当涓生走进没有了子君的房子,空荡凄冷,有一种异样的寂寞和空虚。子君的死让他愧悔,当他明白“爱要有所附丽”时,其实也把浪漫看透。 人必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浪漫不是一样要有所附丽吗?现实的窘境,生存的无奈,浪漫只能是一粥一菜一茶,在单调的日子里咀嚼成胃中的营养,没有玫瑰的艳丽浓香,却可以活命。酒足饭饱,有了闲钱,才会去咖啡屋里要一杯摩卡,制造些许的浪漫。浪漫终究是一份闲情逸致,需要时间和金钱铺垫的。 当然,一支玫瑰,一杯冰淇淋,一枚草戒指,也会弄出一份浪漫,这需要的是幽雅心情。在琐细日子里,子君和涓生的浪漫被当作柴火,烧成了灰烬。他们没有了爱的能力,爱死在尘烟中。 爱情虽是一场盛宴,也要控制食欲,饱腹即可,不要撑得仰倒过去,伤身,亦伤心。爱要细细品尝,慢慢嚼咽,才有了适时的回味,才有健康的营养,才能去想一杯摩卡的浪漫。 就像喝得起一杯摩卡,爱,要有能力。当能爱的时候就不要放弃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