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水库纪事》故乡潆溪纪事之十六

源上泉

                                                                              柏杨水库纪事

                                                                       ──故乡潆溪纪事 之十六

                                                                                    源上泉

                  

          柏杨水库，是潆溪第一大水库，也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高县第二大水库。

          柏杨水库的修建，几乎与修建郝家村水库（即七仙湖）同时，都是1958年大跃进时代的产物。它座落在福临山下，介于金村大队的母村，凤凰、黄桷队之间，小地名叫踏水桥。当时修大坝，抢时间争速度，是在“一天等于20年”的速度下修建的。发动来复、潆溪两个公社的农村劳力建设而成。大坝高三、四十米，坝宽也有四、五十米。那时无挖掘机、压路机，全靠肩担背磨，挖掉并搬走一座小山，才筑成大坝。夯筑大坝时，请来石匠，凿了一个约2吨重的大碾磙，叫上四十余人套上麻绳背纤，拖动石碾夯实。社员们套上背套，号子齐吼，把石磙子拖得呼呼地滚动碾坝。一日，忽然一个汉子肩上脱套，打个趔趄倒地。人多闹杂，只顾拖拽，不知有人倒地，而石碾依旧隆隆的转碾过来，“叭”的一声，石磙从那人身上碾过。发现之时那人已成“人肉饼子”……

         后来，指挥部强调安全。但事故依然不断发生。一日，一个挑炸药的民工，把一挑炸药放在指挥部的小卖部门口休息。不知是谁将一个烟屁股无意扔在炸药筐中，轰隆一声巨响，瓦屋冲穿，在场人浑身燃火，造成人员死伤多名。使柏杨水库事故声名在外。

        经过多年不断修复、建渠，国家投资，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终于使柏杨水库可为农田灌溉了。在上山下乡的热潮中，潆溪乡场上的5名知识青年奉命下放插队在柏杨水库劳动，使我们与水库结下不解缘分。那时，水库管理人员有3人，加上我们5个“知青”，刚好一桌。对于种庄稼活，我们是十足的外行。但是，水库管理人员中有个老农民姓邹，近40岁，脸上有麻子，周围农民叫他“邹麻子”，我们叫他“老邹”。这个人本分且老实，常常主动教我们怎么栽秧，种地，犁田等农活。在他的指导下，我们学到了不少东西。

           在水库的日子里，除了种田种地外，还要学习捕鱼，养鱼。那时，养鱼的活，是技术活，要学习人工繁殖四大家鱼──草鱼、白鲢、花鲢、青鱼。不久，领导便派我去泸县国营鱼种场去学习草、鲢鱼繁殖技术。一般情况下，草鱼、花鲢、白鲢是不会在池塘内自然繁殖的，那就只有人工繁殖。因为水库水塘的水不能流动，属静止之水。而草鱼之类必须在江河滩口急流中才会产卵。去学习后方知，怎么识别雌雄鱼，雌鱼亦称亲鱼，要培育它。待到开春时，将亲鱼捉住，给他注射催卵素。然后将雌雄鱼放在专门修筑的有急流活水的池子中，雄魚冲滩追逐后产卵。再把鱼卵留往大缸内，晒太阳孵化。而那大缸的水，必须使之冲动翻滚，方能孵出小鱼来。学会后，我们也建池修缸，搞亲鱼繁殖，很有趣。

        而更为有趣的事，那时在水库里捕鱼。我们3个男知青当帮手，学划船打鱼和下网。我们捕鱼，一般都在晚饭后，天色渐黑便启动撑船下水。网，是三层套网。只要鱼儿触网，就会导上不易逃脱。到了水湾，迅速在湾口横档下网。然后将船儿撑入湾内水面，用竹竿从湾底向湾口扑打水面，叫邀鱼上网。如果，那晚运气好，撞上鱼群，只要竹竿一击打水，你会看见白晃晃鱼儿接二连三飞跃出水，想急急逃生。整个水面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不时有三、两个的鱼儿跳上鱼船，让人兴奋激动不已。此时借着月光，你会看见白色的球型网漂在急速的沉浮，那当然是有鱼儿上网了。休息片刻，大家就集中收网。嗬，几网上百斤的鱼便进了我们的鱼仓。

         更有意思的是，鱼儿飞身入船，让我们惊诧不已。一日，我们划船去湖对岸劳动，木船正要靠岸，忽然一条12余斤重的草鱼腾空而起，不偏不倚，恰巧飞进我们的船仓内。女知青一声惊叫，男知青抢前用扁担扑打。一阵折腾，那条鱼儿就“寿终就寝”，呜呼哀哉了。中午午餐桌上，一大盆水煮鱼端上桌来，顿时，鱼香四溢。

       事后，周围村民听说，啧啧称不好。这是一个坏吉兆，说水库要出事。果不其然，五个知青中，有一女知青游泳不慎命丧水中。大家沉默无言──真是应验了因果关系吗？！

     一年多以后，我们4个知青离开了柏杨水库，各奔东西，去闯各自的人生路，水库就去的少了。而今，水库已承包外人，建了农家乐，山青水秀,是一个休闲垂钓的好地方。

         

      

新闻快报

好朴实的文风，文如其人。可以出一本《**小说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