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易土豆 于 2013-5-13 12:35 编辑
致敬爱的蒋叔
终于，您还是提前到我梦中的“杭州天堂”去了！您再也看不到我写给您的这些文字，可是我还是想写给您，好想好想能再和您喝茶聊天，看书学习，共同提高…… 还有我们那么多还没开始读的书，还有那么多我们约好要去历险的地方，还有我们最想去看的黄土高原……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们都还没有去做，您就这样走了！ 蒋叔，您知道吗？ 春节过后一直联系不上您，您不知道我多么怕见不着您。人们都说“世事无常”。所以我怕，胆战心惊地怕。那天，拨通您的电话，听到您嘶哑、疲惫不堪的声音，心狠狠收紧，心疼您遭的罪。同时，我也缓缓舒了一口气，知道您还好好地活着，几个月的担心终于释然。 然而，得知您离开的噩耗，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您的音容样貌仿佛都还在眼前…… 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认识您，是因为我在金线岭上发表了那篇《纪念》。与您在局办公室门口偶然碰面，便有着一份深深地敬重与敬仰。您说看见《纪念》里的文字就猜到是我，后来向吴之打听确认是我……于是后来，我们就这样拉拉杂杂开始相互认知。 那一天，我从您那里借了尼采的一本书，但是没过几天您没收了我手中的书。您说，尼采20多岁失去上帝，失去了信仰，最后心发狂而自杀，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我们离开传统文化的教育太久远了，少则可算三四代人。您怕现在的年青人，没有扎下根本智的基础，所学的应试教育是后得智，心灵是一片空虚。您怕我心智浅又缺乏精纯的理论而无法承载，所以没收了我手中尼采的书。 再后来，我们一有时间就交流。您说，您一直把我当女儿看待的，我感受得到您对我的信任，可以把工资卡的密码告诉我让我帮你取钱。我也习惯在每次没有勇气、不自信、对生活失迷茫的时候倾听您的谆谆教诲。是您告诉我，生命是个生息不止的转轮，谁都是又谁都不是过客。前尘后世，金钱不重要，爱情也不重要，只有心灵的通彻透悟，才是生命本真，才是人生的大欢喜。勇敢来自于内心，世界设计了你，你为什么不能设计世界呢？ 我常常注目着文采飞扬、饱经岁月、坚毅无比的您，内心特别激动，非常庆幸在这个陌生的小县城能够结识您这样一位优秀的师傅。我一直认为，这就是他们说的缘分，那一份命中注定的宿缘。一直以来，我都是把您当师傅的，然而您却又常常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您虽然岁数比我大得多，在单位是老同志，辈份上是叔叔辈，但是面对知识，面对智慧，我们永远是同路人。 您总是像两千多年前的苏格拉底那样提出很多问题让我回答，而我，亦如他的学生柏拉图那样，很认真地回答老师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您经常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问我：小木易，你怕死吗？我当时故作狡黠的回答：我怕死，我很怕死，非常怕死！我最好的朋友在23岁的时候死了，她的青春不会腐朽了，可是她失去了更多美好的东西……您静静地听我讲完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其实，我说出来你不要笑我！蒋叔我，也是很怕死的！怕死，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本身！我总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用。小木易，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我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完成……哪怕再给我五百年，我都认为还不够……就像《康熙王朝》主题曲歌词里唱的“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那句歌词您总是用唱的，我也总是很兴奋地和着您一起唱。在我的意识里，蒋叔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很执着的人，应该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但是当您说出，我们怕是怕——怕的本身的时候，被深深感动了，哲学的辩证思维，这才是真正的哲理！哲学本身就是这样一种思考状态。 4月25日，我们接到您病危的消息去家里看您。那时候的您，已经迷糊的不认识我们所有人，只认识您的儿子。再后来，听见有人说，您说您的手里有两张牌，一张是坚强，一张是不坚强。我被深深地感动了，原来您还在和死亡做着顽强的抗争，我相信您，您肯定能赢！我终于相信——您原来和我们一样怕死！ 4月26日，我和万万去医院看您。您已经能够认识我们，您说，去西方的路很冷，所以您回来见我们了。您一边讲述您上午全身发冷哆嗦的事情，一边缩紧脖子做出哆嗦的样子。看着您我们都忍俊不禁，但是更多的是心疼、是难过，眼眶禁不住湿润。在那一刻，我也清楚地看见万万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您说您还有很多起了头没有写完的中篇小说、长篇小说，可是您没有时间了，一点也不甘心。我们都鼓励您赶快好起来，继续写故事给我们看。您却反问我怎么写？同时举起右手，做出握笔的姿势问我：“难道这样写吗？”“怎么不可以？”我信心满满的回答。您却摇摇头重复着说：“怕是再也写不完了”……或许您就在那时候已经放弃了，直到后来转院去成都，你都没有像25日晚上那样雄起！ 5月12日，我固执得认为这是一个很邪门的日子！这一天，是母亲节，是国际护士节，是汶川地震五周年纪念日，也是您离开我们的日子！因为苦难与伤痛，我深深痛恨这一天！五年前的这一天，我和同学在学校经历了一段有关特大地震的日子。至今，我们依然将那一段日子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那一段与历史息息相关的痛、不能抹灭的记忆，我们因为记忆所以痛苦。您的离开，俨然成为了事实；您的离开，已经烙印在我们的脑海，再也挥散不去！5.12的日子，我们又多出一份哀思与纪念！ 师傅（这个时候，请您允许我能这样叫您），您知道吗？我本想赶在这一天回来见见您的，因为我知道您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您却没有等我，当我还在回来的路上时，您已经离开。这个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让我的思维还是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眼睛愣愣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影，脑袋里浮现的全是您对我说过的话和我们做过的事情。突然，眼前出现了很美很美的落日余晖，橘黄色泛红的光在傍晚的天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彩，绚烂而美丽，在周围淡淡地白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夺目…… 忽然，感觉您还没有离开，你的音容相貌、言谈举止都还那样历历在目，都还那样鲜活！那些在一起的日子如此美好，我宁愿这又是我做的一个梦，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醒了，您继续给我们讲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百科知识，继续给我们讲晦涩难懂的哲学之理，继续唠叨对小辈的谆谆教诲，继续愤恨地说土豆很懒、土豆让您失望了…… 您就这样离开了，带着您没有实现的文学梦想离开了，带着很多的遗憾离开了……但是，您给我们留下的深情文字以及谆谆教诲，够我慢慢品味一辈子！ 蒋叔，您一路走好，去往西方的路很冷，您一定要穿暖和些，我知道您很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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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3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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