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香 母亲曾经说嫁给平是我一生的错。 因为这个决定我担着行囊只身来到这个偏远的县城。我说爱情会让一切平淡与艰难化整为零。自信与爱情在我的心中膨胀,然而冬日的寒风很自然的让我感受到了冷意,我没能够与爱人相聚在一起,却分到了一个更为遥远的山村中学。 我想那时还不能称为学校,工程尚未竣工,外墙还没涂水泥。没有住处我便和洁同住楼道
三角形的小屋。墙是湿的,床是刚砍的湿木头钉成的,屋顶有节奏的漏着刚下的雨………。没有安窗,风翻墙而入,打着旋儿在我们的房间逗留。我躲在被窝里取暖,可是整夜我都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 我开始怀念家乡,怀念亲人,和以前优美的教学环境。我想,我想到爱情的时候没有想到冬风;我想,我想到爱情的时候没有想到孤独;我更想,想哭……而电话里,我却对母亲说,妈妈,我很好,平很会照顾我,我们天天在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一个人独自采在泥泞的路上,一步一晃,爬坡下坎。秋末的雨下得缠绵悱恻,除了初冬的冷更有凄凉,带着昏暗的凄凉。 洁在我的前面,很熟练的提着两个水壶,采着那条她走了多年的小路飞快的奔走。我在后面亦步亦趋,却不小心轰隆一歪,摔倒在泥里。周围有许多学生,可是都鸦雀无声的看着,没有一个在笑,见我摔在地上便飞跑过来,向我伸出小手,我笑了笑。赶忙回到寝室,背转身去,望着窗外迷蒙的天空泪水滚滚而下。 山野的风狂啸之后,宁净的高空连着远山。孩子们说,老师我们爬山吧。山上有很多茶树,崎岖的小路在山野里穿梭;小草夹道逗引着行人的脚;野花如洒落于碧草如星星闪亮。长啸与欢歌在清爽的秋风中飞翔;我们采着大把的野山菊,孩子们在雀跃之中挥动着大把的野山菊。素色与金黄就这样写满了那个登山的日子。 欢乐是短暂的,我开始生病了,一病就是一周,这次连着下次;感冒、发烧、胃病象赶集似的来来去去。这样的折腾让我充分的感受了床的温暖和无奈。看着来来去去的烟雾和无限遥远的天际,心中无限感慨。那个醒的很早的早晨,我听到了淅淅索索的声音,轻飘飘的起来,拉开门,就看见几个小脑袋轰隆隆的跑下了楼底,回头看见门口放着好几把白白黄黄的野山菊,带着山野晨雾的清新,深绿的叶子伸展开来,托着花瓣。粉红的温暖,洁白的晶莹,浅红的让人心颤。我本可以有很多赞美,对它的泥土香,它朴素的魂魄,可是我仅能感觉到的当时温暖。那一年山野盛开的花都开在了我的门前,那些常常放在我面前的野花,让我在孩子们羞涩和可爱的笑脸中集中着分散的幸福。每当孩子们走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会想是他,是他,或者是他们吧?于是我对他们笑,他们也对我笑。我说,洁,你终于转正了,我们去听歌声吧,我们听到了风里的歌声,看绿色的生命怎样在这个冬季的寒风中骄傲的站立;看孩子们满身土气和泥土的服饰中散发出来的自然纯真;感受他们不再在乎我的异地口音的融洽。 后来,我调离了那个学校,而人生却因为那里的停留让我体会了生命的欢歌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候吟咏出最美丽的音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