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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于我,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我用任意的姿态向它吹气,伸出一个手指头抚摩它, 看着它在蓝天和黄土之间飘摇,看它在没有月色的夜晚巡行。 半夜一点,我忽然被什么意识捅了一下,于是我醒了,坐在床上发呆。 那一刻我看见月亮挂在半天,月亮的颜色多么亲切,月亮照着的另一侧,她在睡着吗? 她是暗夜中忽然涌现出来的幽灵,象终结者里的水银人,她象月光倾泻而下,无声无息地淹没了我。我甚至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我的生活被文字符号和无休止的段落,译文体的句子包围着,被一张张从没有见过的脸萦绕着,他们无所不在,甚至他们伟大的思想都化成一只只在黑暗中飞翔的鸟,若隐若现。 我痴迷于他们,因为我没有别的方式来释放自己。 朋友拉我去跳迪斯科,在闪电雷鸣的空间里,我居然沉沉入睡。 往事是一片昏黄的沙漠,一片苍翠的森林,一座积雪的高山。 我寄居在那里,我一度以为我的一生也将和那里相连,于是,我表现的象个属于它的人。 但后来,我逃走了。我是懦夫。 我不能解读爱情,爱情是不能解读的,因为没人可以靠近太阳,更不能走近它的内在,唯一的感受是炽热,而且如果失去了它,便生不如死。 从寓所到办公室,以我的走路速度最慢也只要10分钟,期间要穿过一个丁字路口,成群的卡车轿车摩托车在信号灯的指挥下蜂拥左右,象极了非洲草原上的动物迁徙,人是其中最渺小最脆弱的一种。 一个佝偻的老人在车轮前惊慌失措,忙乱中垮住了我的胳膊,那一刻我居然又想起了她,因为拉住我胳膊的老人是个女人。 她成了我的核心,的确。 想起她的时候,我象丢失了钱包的孩子,象在黄昏有雾的原野上独自徘徊,象墓碑前摇曳的枯树。 她,则象掠过月色的蝙蝠,飘落在床前的断发,蜻蜓点水的惊鸿一瞥。 我在黑暗中试图抚摩她的形状,有棱角,有温度,一个能发出是声响的具体形状。 但一切是黑色的, 我的手上,沾满了黑色,我的灵魂里也渐渐漆黑。 睡眠变成了在深渊中的坠落,坠落的呼啸声其实是我在呐喊和欢呼。 夜半时候我会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发呆,敲出一行行字,再按回车键删除。 人生就是在这样不断的出现和消失中轮回。敲出的是脚印,删除的是历史。 我试图删除自己的历史。 她,只是一个符号。 因为我没有见过立体的她,立体就是我眼前的这台电脑,坚硬,纯正,冰冷,我可以拥抱她。 这真是个令人恐惧的时代,两个人没有谋面的人可以相爱,可以把情绪通过一根冰冷的电线传输,化成笑容或者微笑。 于是人和狐狸的爱情是可以实现的,但越来与越多的却是倩女幽魂的故事。 我学着解放自己,推开那带有诱惑的屏幕。 我走出大楼,我们的楼前有一道漂亮的石桥,出了大楼就要走上这道桥,然后才可以走上大路。建筑师大概是个哲学家,刻意建筑了这样一座桥来让人体味生活的含义,因为孤身在洁白的桥上走的时候,感觉自己象一个奈何桥上翩翩起舞的魂魄。 每次我都想起断桥上的白蛇精,在风雨中发散着诱惑。 如果她是白娘子,我真的想做许仙,虽然许仙在我心目中很娘娘腔。 我喜欢断桥风雨中那灿烂的爱情迸发的一刻,我要做的是那一刻的许仙。 一个可以有人给我盗窃灵芝的许仙。 我从来都把城市等同于荒漠,荒漠里有野兽,都市里人也是野兽。 在互不相识的人流中漫步,和在林莽丛生的塔里木河边上跋涉,道理是相同的, 后者甚至要好于前者。 生活在心里,生活在别处。都市与林莽没什么区别。 坐一趟公交车,丢一块钱的硬币,硬币掉进钱箱时那响亮的荒啷一声,预示旅行的开始。 我坐在窗户前,灯火是夜晚的眼睛,夜幕是城市的外套,车走起来的时候,我回到了塔里木河上,乘独木舟,随波逐流,河的尽头是一片天,回头时,也是一片天。 我注定要失去她,因为仅仅是怀念就可以杀死一个人。 我没有忧伤,因为至少还可以怀念,怀念的优点还可以是无限的杜撰。 她,明媚皓齿,笑眸如花。 怀念还是一种力量,因为在某天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声音,来自天籁的声音, 这声音足可以珍藏一生。 我照例半夜起来,坐在文字堆里对着月亮发呆。 时而体味一番那令人泪如雨下的怀念。 我是忧伤的,是幸福的,是荒谬的。生活也是忧伤的,幸福的,荒谬的。 懂得了这一点,生活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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