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治泓 于 2012-2-27 10:10 编辑
燃烧的生命 ——捧读陈少林先生画册
人生有限,如果没有生命本质的思考、投入和释放,实在没有质量。当我的目光从陈少林画册中收敛回来时,凝神屏息,脑子想着这个问题。 多次参观画展,也看过无数美术作品,被艺术大师陶醉、震撼过。但是这次,在画家面前,在他目光凝视下,捧读他的画,是第一次。望了一眼窗外浅蓝的天,有一种神祗降临的感觉。 掩卷画册,心中却无法释怀。23幅国画作品,象一团火焰,在我胸中,在我生命的意识里,熊熊地燃烧着。少林是从军30年的职业军人,但是他没有我通常思维定式里边疆军人的威猛骠悍,而是清秀俊朗。他和平,静若处子。他沉思着,微锁眉头,象是思考着极其庄严极其神圣的事,肃然而坐,静静地和我交谈。 主要画人,各式各样的人。如果以人物画家来定位他,肯定没错,但我认为过于流化。他更是一个生命意义的思考者。那些沧桑老人、健壮青年,纯情少女、丰满少妇,天真孩童,或者巡逻在边防线上的军人,吮着手指头的小喇嘛……如此丰富,如此多姿多彩的人物,在画家笔下,无不诠释着一种生命的意义,燃烧着生命的热情。 少林的画,首先吸引我眼光并拨动我心弦的,是人物的眼睛。那些人的眼神,为什么总是专注而内敛,不象是在看,而是在听,用眼睛聆听,听雁过留下的声音、风过留下的痕迹,也听直直大漠孤烟、圆圆长河落日……要知这一切,原本正是生命的流程。 世界总让人看不真,所以要怀疑,要追问,要批判,要颠覆,这该是人的本性。画家笔下那些人,那些眼睛,不是看,而是在听。也不是在听,而是在问。问什么,不问红花青草,也不问蓝天白云,而是问自己:生命,到底要说什么呢?我也这样问画家,少林先生。 画家不言,还是沉思着,微锁眉头。他指着一幅《西部放歌》的作品,画上是两头奔跑的牦牛,一头牦牛上是戴着头巾的很美很美的少女,另一头牦牛上是个大胡子男人。我没有边疆经验,分不清是哈萨克族还是塔吉克族,欧罗巴人种的高鼻梁和大胡子,也让我无法判断他的年龄。然而这些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女安静地骑在牛背上,重要的是那男人骑着牛随风而舞,随舞弹起冬布拉。我仿佛看到圣洁的冰峰象天河倒挂,听到流冰的泉水“叮咚”地响,这不正是聆听生命的力量和热情吗? 我再次感动了,胸脯起伏着,眼角有些湿润。抬头望一眼画家,他仍然正襟安祥地坐在那儿。我突然有点明白,生命是个全过程,不仅只是内敛,只是思考,还有更多的热情、奔放和燃烧。 眼睛微闭一下,眼前出现拉斐尔的《阿尔巴圣母》,圣婴一面依着圣母,一面小手调皮地拍打圣女,这幅让我茫茫然感动很多年的世界名画,或许此时我才有些读懂。我们向往神仙日子,其实神也是人呀!圣母玛丽娅看圣婴耶稣的眼神,那么深情,那么慈爱,和人类的母亲不是一样吗?难怪上帝创造人时,硬要从亚当的身上取一根肋骨创造成夏娃。如果夏娃也用泥造,那么上帝创造的哪里是人呢? 这样想着,不经意间,说给少林,说完后诚惶诚恐。区区一画盲,怎敢在大师面前高谈妄议。画家这回展开了眉头,笑了。不是笑我浅薄,反倒是有些高兴地笑,还有些激动。他说我读出了他作品背后的东西,他在八十年代临摹过好几年拉斐尔的画,而《阿尔巴圣母》,正是他很喜欢的。 为什么人总是和牦牛在一起,难道仅仅因为是雪域高原上的运载工具吗?少林笔下的牦牛,身体那么健壮,犄角那么锐利,眼睛那么有神,面部表情又是那么柔软。人和动物到底不同,人和动物又是那么紧密和谐,同是生命,力量和热情是可以相互渗透的。 情不自禁,内心一份激动不能自抑:少林,我有些读懂你了。于是高兴,于是喝酒,一杯又一杯,醉后,他送我上车……第二天醒来,脑子里还是那些画。 陈少林是宜宾人,19岁从军离开家乡,30年岁月倥偬而过。回望故乡,远在万里,故乡的山山水水牵扯着他,乡情乡音拉动着他。叩问“乡关何处”的赤子之情,催动他毅然决定,回故乡去,回宜宾,用他饱蘸热血的画笔,写下浓浓的思乡之情。 我热切地,期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