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白水 于 2012-4-13 18:18 编辑
翰笙故里走出的唯美诗人 ——序陈智泉诗集《秋水谣》 □曾涵复
我多次描写的家乡，是山吻流云，水绕群山的川南高县。这座县城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上“五尺道”的必经之地，享有设县千余年来“乌蒙西下三千里，僰道南来第一城”的赞誉。在我眼里，家乡是诞生有识之士的一块文化土地。这里曾有着著名的四川省川南中学，培育了周边十余个县的众多学子。这里也是四川文坛引以为荣的文化巨人、著名剧作家、中国文学艺术界卓越领导者阳翰笙的故乡。在我心里，家乡永远有着一种文化的感动，生活在这方水土的人，有着以生俱来的一种山水并存的情感和灵性。 才情满腹的陈智泉，是一个思想里崇尚纯粹和简约，身体里凝留着故乡雄峻的山势，眼睛里飞扬着故乡婉柔的水波，藏掖着抒情的潜质，从翰笙故里走出来的一个情感唯美的诗人。他自小生活在房前清流潺潺，屋后小路蜿蜒的诗画境界里，在青山碧水吐纳的氤氲之气中读出许多美丽的感动，从一草一木的清新里感悟出诗歌给自己青春韶光带来的躁动。于是，他在仰望天空的瞬间，在自己前行的路上，拥有了心灵寻找的归宿。从此，诗歌在他的生活里定居下来。 诗歌是表达人性走向平凡的最高境界。我认为，诗歌创作是透视生活与情感的一个炼狱过程，诗人的作品承担着对心灵的提升和灵魂的洗礼。因此，诗人的个性和独立性是其存在的价值，诗人在从事诗歌创作时，更多的是拷问自己的灵魂。陈智泉苦恋诗歌，让诗歌作为自己生命整体的一种生存状态，他以强烈悲悯的情怀去感知生活的深度与炎凉，用尊严和诚实写作，追求自然与生命的对话，充分表达生活的本质。他创作的诗歌作品在我们共同的地域背景下，有着诗意栖居的情感底色，让我喜欢和感动。这也正是我不能推辞，欣然为他这部《秋水谣》诗集写序的初衷。或许还因为我早欠着智泉的一笔文债需偿还的缘故吧。早在三年前，他欲出版自己的第一部诗集《独弦琴》时，就诚恳而委婉地预约我作序，我也慨然应允。我从内心愿意巡弋这位同乡的诗意原野，想尽一点力为他拂动一缕扑面读者的文字清风。但当他的诗集真正进入编辑出版程序又多次从电话里希望我写序时，没有想到自己是无奈地谢拒了。因为当时我正担纲主编负责与几个文友创办大型纯文学民刊《梦岛》，整天编务缠身，从策划、约稿、编辑、版式设计到印刷发行，巨细恭亲忙得寝食难安。实在是无暇替智泉写序，而更主要的制约是不想和不愿匆促成文草率交差。所以，这次答应智泉后，是断不能再失信的。 当我被智泉的诗歌包围之后，我分明陷入他美丽文字里的一种想像中的美丽和生活中的美丽。我通过诗人主体对语言抒情的置换，体验到《秋水谣》诗集中重现感情之光的无限渴望。我同诗人在春光沐浴的旷野里“行吟远山和近水”；在秋色摇曳的炊烟中“穿过雨季去看云”；在夏夜轻纱的月影里“就这样悄悄地爱你”；在冬寒放荡的风鸣中紧紧拥抱“与缪斯共舞的日子”。诗人智泉以难得的平淡、素静、温蕴和鲜活灵动的诗语，透露出岁月的流逝、风景的苍老、心智的成熟和生存状况与情感轨迹的价值判断，他试图努力充分表现自己在日常生活诗性审视中探讨生命与情感命题的审美选择。这种审美选择使智泉的作品富有明显独特的色彩，想象的翅膀脉脉含风：
静谧于火辣辣的蝉声 风把山百合的欲望 举过头顶
——《六月片断》
缄默春日的迷茫 聆听 熏风拂动大地的辽阔 这些蠢蠢萌动的日子呵 浅草舔舐着命运的伤口
——《微语》
这是九月 重门依然紧锁 栅栏阻隔的霜华 愈发凝重 忧郁的天空 那片贮满听觉的叶子 随风飘舞 我只能宁静
——《与秋书》
这些仿佛让人踏上回归家园旅途的诗句，张扬想象力的共鸣，有着对诗歌重现感情震颤的一种会心的珍藏。语言清朗优美，充满艺术的张力。“静谧于火辣辣的蝉声”，一句就勾勒出夏季六月把感应物和内心融合的动静画面；“那些蠢蠢萌动的日子呵/浅草舔舐着命运的伤口”，两句已包含了丰富了生活内容和人性的内涵；“那片贮满听觉的叶子/随风飘舞/我只能宁静”，仅三句就描述了生活的细节和场景，以及诗人内心的丰富与婉曲。智泉是驾驭着收放自如的语言，极力以多重的意象演绎出含蓄蕴藉的意境和娓娓内敛的韵味。 写诗是生命的一种存在形式。追求诗歌朴素的品质是智泉创作方向的定位。他的诗中透出对乡土乡情的深深留恋和呼唤，他淡定地表现自己清醒与冷静在一声苍凉的喟叹中主动承担生命苦难的豁达情怀。从题为《画》的一诗，或许可以看到他一种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关注：
就在下雨之前 我要赶紧 画上 一只飞翔的鸽子
我要画上一片流浪的云 在雨季的风中 谛听花朵绽放的声音
我要把河滩的空旷 抹成五颜六色 再涂上 老水牛浑厚的长笛
最后 我还要画上 你坐过的石头 让往事 凝固成温馨的回忆
这是一首看似内容平淡的小诗，其实意境深邃，内蕴含蓄。这哪里是写纸上的画卷？以我的理解，这是一首象征风雨的人生氤氲着温暖人情味的作品。诗人一开始就写出的“要在下雨之前”，其实是揭开生活的帷幕，提示自己在严酷的命运出现之前，赶紧把握住机遇，用生命的画笔在生活巨大的画布上，画出渲泄的情感高度，犹如从思想里飞出的自由的鸽子，穿过飘泊的云、淅沥的雨、飒飒的风，寻觅到温暖情愫的幸福，那种“花朵绽放的声音”。当诗人面对象征着记录他生命履历的河滩，是苍凉的空旷中弥漫着悲哀和心酸的苦涩，他举起绚烂的画笔抹出自信的亮丽，还把自己象老牛一样的跋涉呻吟，融在遥远未逝的牧童的笛声里。很久以后，他回忆起你一样与他被石头砸过的人生，却凝留温馨如画，以及无憾的美丽。可见，这首诗是诗人要把观照命运的视点抬高到一个足以俯瞰生活面貌的位置上，在极其广阔的生活背景上浓缩人生。当然，这首诗还有着其他的理解，因为这首诗分明有着多层的含意，我的解释只是追寻全诗存在的大主题，以凸现这首诗的意义。 智泉对生命本色的把握和理解是自然的、朴素的、原生态的，我感觉到读智泉的诗，也许会不由自主地被一种青春的激情和生活与爱情的描写所感染而神思飞扬。智泉是站在生活的中间，在生命、感知、思想的空间里自由地穿越，再回到真性情的自己。因此，他的诗才会不断地流露出他内心秘密的感情。或者换句话说，诗歌是让智泉有信心与情感纠缠的唯一慰藉。在《秋水谣》诗集里，感情的浓度浸润字里行间，让我欣赏唏嘘。其中大量的爱情诗，好似空谷幽兰、别院风荷一样让人赏心悦目。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对爱情的想象和追求，是世俗男女沉淀了几千年的性情宿命，更是诗人笔下不断重复和创新的主题。智泉创作的爱情诗，在情感认同上既流露着共性的理解与包容，又隐含着个性的质询与哀叹，使爱情和诗意在温存中透着淡淡的无尽的韵味。从下面诗句就不难看到诗人的洞察和把握：
你的名字 飘着栀子花儿的余温 悄悄地把蛙鸣和村庄灌醉 风尘仆仆 在山中的小路穿行 而我 沉迷于夜色的喧哗 拒绝怀念与宿命
——《今夜无眠》
你从山中来 就像那粒 湿漉漉的红草莓 带着故事的忧郁
——《窗外，下着小雨》
那年那月 一缕缕柳丝 恣肆地轻拂着我的脸庞 你如那片叶子 在望眼的枝头翠绿 回眸那一笑 花朵般高贵
——《就这样悄悄地爱你》
深入一朵花的秘密 仿佛探询灵魂的隐藏部分 微妙而又暖昧
——《夏日，最后一朵玫瑰》
事实上 我们淡泊依然 宛若两抹恍惚的云 各自恪守各自的天空 各自描摹各自的风景
——《絮语：虚幻故事》
智泉轻盈的浅吟低唱所抒发的个人情感，有着一种唯美浪漫别致内敛的情结。诗句是那么素朴清淡，情怀的开展又是那么丰富意韵，传达的思想又是那么纯净庄严，似乎诗人的精神完全超脱于红尘的现实而完全流露对生命的感悟与悸动。显然，这样的诗句是把自己的真情融入与生命的同一意义了。 我也发现，智泉的诗注重的是情趣和美。他不刻意追求深刻、深沉，但他也不失有一些大写意的探求。因为他情感的空间很丰富，所以他的诗意也很丰富。但也不须讳言，诗人对个人情感和个体生活的重视，显出不少诗的主题单调重复，有点太小巧太文静，尽管精微，却难以致远；尽管抒情，却难有铜琶铁板的沉思；缺少必要的阳刚和激情。如果适当调整抒情的视角，注重在个人化情感写作基础上探求社会化思想性审美的写作，无疑诗品的意境会变得宽阔深邃而大气磅礴扣人心弦，更显出诗的价值和意义。因为过分唯美的抒情，或许会悖离真实生活的轨迹。 我认为，诗人发现真实的心灵和生存的情感里的诗意，正说明诗人关注生活的态度是呈现生活美的本质，由此也看出诗人的胸襟是博大的，智泉就是这样的诗人。我非常肯定智泉的诗歌始终涌动着一颗丰富的诚挚的诗心，跳跃着浓郁而灵动的诗情，他是蘸着情感的色彩营造美丽的诗歌意境。他的每一首诗都是心海中一叶满载着情思、智慧和人格魅力的心帆，以最真的情感引领着读者驶向那片迷人的诗歌彼岸。
2012年3月于蓉城锦江畔
（曾涵复 笔名：寒沸、血曦。四川高县人。诗人、评论家。创作发表各类文字二百多万字，作品入选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等多种选书；有作品被翻译介绍到美国、法国和东南亚等国。编篡出版《世界华文女诗人39家》等多种书籍，出版《寒沸诗选》、《寒沸语境》等多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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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4-1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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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4 00: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