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金沙》连载六)

源上泉

                                                                                   第六章

                                                                         二公子为情所困扰

                                                                         半路竟遇初恋情人

             却说市长之子方小鸿猝死在警察枪下，震动戎州城，全城一片哗然。市长方清剑更是痛不欲生，太太气得死去活来。整个院子沉浸在悲痛的气氛里。

           老牌最先赶到市长家里。方市长沉痛地问：“你去肖公馆时，有什么人在场？”“郑美常，跛哥都在。”“看来，淑玉的死，警察局的人并非能破案，至今那黑衣人不知去向，你看，问题症结会在哪里？”

        “市长，依愚之见，淑玉之死，早已有人策划预谋，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实属精明人所为。但不能明了的是，方少爷为何去了肖公馆？”老牌说完，眉头一皱又说：“不知可否去少爷卧室里看看？”“去吧，看小鸿留下什么可疑之物。”方清剑说。

         老牌翻遍方小鸿室内所有遗物，未见有何异常。忽然，在抽屉里一角，他发现了一本印有两只精美绿蝴蝶的日记本，随手一翻，发现是方少爷的日记。上面，在1943年10月26日的日记上，赫然记录着一段文字：“我讨厌那个披着人皮的老色鬼，那个至今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淑玉我爱你——一定爱到永远······。”

       哟，这是否与方小鸿去肖公馆有关？老牌大脑中跳出这一问题。他忙问站在身旁的市长：“你们回忆一下，去年10月至现在方小鸿有何特别反常的精神表现，尤其是他与肖淑玉来往的时候。”

       方清剑摇了摇头。方太太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回想起什么，道：“大概是去年旧历九月吧，方小鸿邀肖淑玉去真武山秋游。据说还抽签算命玩呢。可晚上回来后，小鸿便闷闷不乐，倒床便睡。记得我还去叫他吃晚饭，他也不理我。”

      “这是真的吗？”老牌听完，说等等，便一头跨门而去。只见他叫了辆黄包车，径自直奔真武山。很快，他直扑真武庙，扭住净真方丈便问：“去年，方小鸿上山吧？”净真方丈思索半响，方才道：“去年方少爷一行确实来到庙里烧香，让我想想。”终于，方丈说出了去年少爷淑玉上山游玩一幕。

       那日是个好天气。方少爷和肖淑玉先到殿上烧香，抽签，许愿，然后便赏景游耍。正玩得尽兴时，忽然一个梳着两撇分头模样的崽仔儿上前撞了肖淑玉一下。淑玉回头望了他一眼。那崽儿不仅不致歉，反而流里流气地直嚷：“这嫩妞儿好漂亮，来，陪爷们玩玩儿。”方小鸿见状，怒从心中起，冲上去就啪啪给恶少两耳光。那崽儿不是省油的灯，毫不示弱地大骂：“你给老子逞啥强？眼瞎了？认不得你爷摩天鬼么？”话音未落，崽儿飞起一脚，朝方小鸿扑来，闪电式地来了个“泰山压顶”，想击倒方少爷。方小鸿眼尖，方知来者不善，忙仄身一闪，跃身一个扫腿。动作之快，让人惊叹。这一腿力量之大，亦叫人惊奇，一扫竟将那崽儿扫倒在地——来了个“饿狗抢屎”，重重地倒在地上。但他很快爬起来，仓惶地往后殿跑去。

       回头，方小鸿正欲与淑玉离去，后殿突然跑出一伙人来。为首你道是谁？一看，正是警察局外号叫“跛哥”的汉子。跛哥边走边吼：“你他妈吃了豹子胆······”崽儿跟后。近了，他手一指小鸿：“就是他打我······”跛哥一看，愣住：“······喂哟，原来是二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有眼无珠，失礼了。”方小鸿迎了上去：“小队长，今天幸好遇到我，要是······”方小鸿正要说下去，忽见跛哥身后响起一串哈哈笑声，你道来者何人？方小鸿一看，正是郑美常局长大人！好不迟疑。

     “原来是二少爷，来来来，去后花园赏赏花喝喝茶呗。哎哟，淑玉小姐也来了，好好好，美女配英雄，好好！”说完，郑局长一双眼睛如绿头苍蝇叮住了淑玉。

     “郑局长，你今日倒有闲情逸致来山上品茶赏花，不知是真品还是假赏？”

      “哎呀，这叫忙中偷闲。咋啦？二少爷。”

      “没什么。”方小 鸿乜了眼郑美常，挽住淑玉回身便走。

       “慢，既然二少爷和淑玉小姐上山来，机会难得，就一起玩玩。你看这秀丽秋色，古刹胜景，难道不······”郑美常阴阳怪气，忽又把话头一转：“国运，带二少爷去后山打打枪吧，淑玉小姐在此陪我赏花······”

      “不！”方小鸿答道。

      “怎么，不给我们郑局长面子？”跛哥上前，一把扭住小鸿手臂，不由他分说，拖起他就去了后山······

       老牌听完方丈讲述，忙问：“后来呢？”净真摇摇头，道：“后来，郑局长和淑玉去了香翠楼。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大约过了两个多钟头，方小鸿回来不见淑玉，便四处寻找。下午，终于在香翠楼找到她，淑玉满脸泪痕，总象哭过样子。”

      “郑美常呢？”老牌问。

      “带了随从下山去了。”

      “淑玉对二少爷说了话吗？”

      “说了。只听二少爷狠狠地骂了一句：这老不死的东西，竟敢欺负我来。”

      “10月26日”，老牌心里忽然想起方小鸿写日记的日子。

        这正是：情人先行一步，王子后走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