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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哥们儿 (小说) 源上泉
1、意外
诸葛亮掐指也难算准!三天放不出个响屁的王亮生,在电工班以百分之百的选票被选为班内第一号头目——班长。 唱票结果,使车间主任李老头目瞪口呆。焉不溜秋的王亮生为什么会赢得年轻工匠们的青睐?他们有魄力带好全厂最难收拾的电工班? 李主任这一惊疑不无根据。 “车工紧,钳工松”,吊儿郎当当电工。这11个人的电工班,除张玉明是个中年人外,全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就穿戴而言,花里胡俏、随心所欲,统于一体,着哥们儿装。上穿清一色的半透明涤纶衫,下着花格小喇叭裤,股腚上斜挂着七零八落的“工具夹”。一踏进电工房,便充分利用时间,龙门阵摆起就没个完。上说天文,下吹地理,天上知一半,地上全知。一旦谁提起姑娘、媳妇,那更是趣味无穷,久不变更题目。工地车间出了故障,张三喊李四,李四推王五。换一个保险匣子,也得11根木桩子到齐。打头阵往往无人,十之八、九自然谦让给整天捧着书本的王亮生。王亮生休班,十个人找不出一个替补,只有凭命打彩、猜拳行令或抽签定夺。啧啧啧,谁能打整这些皱裂深邃的毛头哥?两年不到,走马灯似得开消了五个班长,你说,这毛头不难剃吗? 此时,其貌不扬的王亮生正呆坐角落里。李主任唤他,他听到了,无非是要他做一个“就职演说”。 他还是呆坐着,冷不丁儿扫了这乱七八糟的会场。人们为啥一致选他,他感到有些不可理喻。这一盯一扫,看得出,他也用上了用眼光进行“火力侦察”。 “新官上任,定有三把旺火”。二晃子低低的声音。 “那不是么,三把火烧完,啥都完蛋。”外号叫“刘秋儿”在咒骂。 他听到了。全班第一个难收拾的刘秋儿在提他的虚劲,要看他的笑神。他极快的明白了一个囫囵——在他粑粑软班长的手下,弟兄伙好磨光阴混日子呐。 这日子真好混么! 他狠狠地盯了一眼睥睨地望着他的刘秋儿。 “既然大伙信得过我,我王亮生就试试看。”王亮生的“就职演说”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
2、考场
上班铃早已响过。王亮生扛块小黑板挂在中墙,打扫卫生,放好座椅。他走出大门。站在屋檐下,打了个呵欠,感觉疲惫。昨晚上,他第一次失眠,没睡好觉。 天上没有月亮。从窗洞里,只能望着深邃的天穹中稀疏的晨星。他们眨着小眼儿,尽着自个儿的能量,将点点滴滴的光芒织在一起。他躺在床上感觉到了,这种光芒,虽说不像阳光那么灼目,也没有月光那么清澈,却是明亮而动人的。床头一户窗口撇开,清新而温润的风儿轻轻地吹进屋来,凉凉爽爽,柔柔和和的。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温柔的星光中,那窗前的树梢、屋檐、街道,呈现出轮廓般的朦胧画卷,显得那么雅致、幽沉、安详…… 他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假如我是一个班长……而此时,他继续着他那绵延的有趣的梦。 “呔!王班头,第一把火咋烧哟!”二晃子的声音。 “闲话少讲,一会儿开会。”他醒了。 “要得嘛,听听你难得的演说。”二晃子侧转身来,在他脊背梁背后甩了一个响指。 不一会,除刘秋儿外,年轻工匠们络续来了。 “二晃子,昨晚上你看电视没有?”张玉明问。 “啷个没看?安逸得很!红牡丹那妹子还可以。”二晃子嬉笑着说。“要给他打分评色,可赏她个四分正。” “你那王三妹又值几何?” 哈哈一阵笑。 “去你的,我的三妹子咋能和他媲美!” 站在门外的王亮生皱了皱眉头:“我说二晃子,说这不三不四你倒挺能逞强,不能说点好听的?” “好听!”二晃子白了他一眼。“哟,你老兄不想?!假正经。你那桂玲妹儿正想你呢!” 王亮生正要回击,刘秋儿迈进了屋。 “吔,弟兄伙学好啦哟!来得早,为新官捧场呐。” “默倒尽都要殿后压阵。”瘦精精的李长棍讽喻地答道。 王亮生捧着一叠白纸从里屋走出来、工匠们惊疑不解地望着他。 “同志们,在座的都是二、三级电工。根据厂里新规定,必须举行理论技术考核。今天大家都来试试。按车间新规定,考试成绩,要入档案,晋级、奖金都要以它作为一个主要的依据……” 大伙全傻眼啦! “ 当然,我也同大家一样。这题,是我找罗工程师参照一级工应知应会内容出的,这是起码应该具备的知识。你们看,卷题密封完整,当场开卷。” 正说着,监考的罗工程师来了。 在生活经历中,人们有这种感觉:在做某件事时,往往有一种潜在而无声的神力、压倒那些企图逆动的明显的有声的魔力。谁有天大本事,也把它无奈。这正当的青年电工们,谁愿意受这份洋罪?平时揘改刀、弄扳手,轻松惯了,大脑皮层内储蓄的“x+y”信息,早已销声匿迹。而现在坐下来,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把那些信息拽出来,在脑屏幕上再现,是那么不可想象,无能为力了。握起的笔杆儿彷佛是一根要多重就有多重的定海神针,拿不起,扛不动了。 在这群年轻的工人中,最搔头皮的是又高又大的刘秋儿。现在,他不是坐直升飞机,而是乘着火箭遨游太空。眼前全是一遍混沌、飘渺。 他扯扯噎噎地默念了一遍题。题上这玩意儿,他觉得生疏、陌生。但仔细一想,又似曾相识。那是啥,电流符号?思索了半天,像蚯蚓,还是小蛇,反正弯弯曲曲的,就是写不起。蜘蛛网似的电路图,串连并连?鬼才知道。先咬着笔杆儿沉思,随后变得视力模糊。他不禁抬头一看,二晃子也在那里飘飘然——“坐飞机”。渐渐地,一股怨恨升起,谁叫平时与书本结怨,分道扬镖?今天,被这新班头钻了空子。他抬头睃了一眼旁边奋笔疾书的王亮生。妈的!就怪他,这个焉不溜秋的书呆儿。这场把戏不是正朝着他射来的利箭?有意埋下的陷阱,让他往下沉…… “叭!”他那蘸着口水的圆珠笔飞出老远。 “不考了,妈的诡诈!”他哗地站起来,仗恃六年多的实干本事摊牌了。“王亮生,有本事的来个真枪实弹的活儿比高下!” 全场哑然。王亮生在惊诧的当儿,瞬间反应过来。 “慢着,一定奉陪。”王亮生肯定地说。 考试暂停,须臾,刘秋儿从库房内提了个电机掷在地上。 “撤装这个玩意,润滑上油,争个快慢!” 王亮生走上前来,绕了一圈,淡淡地嗯了声:“可以”。 罗工程师不知从哪里弄来个秒表。 “看我的。”刘秋儿猝然转身,将白衬衫一甩,向手心里呸地喷了一口唾液,搓了两下,拿起改刀扳手麻利地挥动起来。只见他右手有节奏地动作,左手一起一落,合着轻快的节拍。那蹲式,纯属武生马步,腰板直二部躬,大腿平而不悬。整个姿态浑厚、粗犷。 “啧啧,真不愧垫有六年的功底。” “秋儿,平时咋不亮相,太美啦!” “咔嚓!”——刘秋儿夺得十分零六秒的好成绩。他像捞着一根金条,得意而满足的笑了。这笑是含而不露的。 “王班头,该你上。”二晃儿摄揄地喊。 王亮生朝着众人淡淡地一笑:“比功底,与秋儿差一大截。诸位,我是向他学习的。” 说着,悄无声息地挽了两下工装袖。旋即来了一个标准的弓步,手中黑亮亮的扳手一舞,贴着那电机跳动起来。那架式,好似蜻蜓点水,燕儿展翅,时而旋转,时而上下。青年工匠们看呆了,忘了喝彩。这哪是在比撤装工件,而是在画画,在画一幅迷人的色彩浓浓的山水画。 “咔!”十双大眼刷的盯住罗工程师手上的秒表,十分!“哗”地响起一阵掌声,淹没了屋内的一切固执、偏见。刘秋儿长着几颗雀斑儿的脸庞微微的发红了。
3、决策 谁没有见过,城口街头那些吹牛弹琴卖五花八门膏药的地摊儿,凭着个三寸不烂之舌,夸自个儿功夫练得如何如何,吹得个天花乱坠、唾沫星儿飞溅。诸多顾客信者极少,多者围观觅新,摇头而去。 那,人们感兴趣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希望的是得到实惠。 王亮生上台才两天,认准了“实惠”而发表了“施政演说”。 “大家记住,现而今大伙端的饭碗不是铁铸的了,自己要我自己的饭碗。我请求,厂里最先在我们班试行承包制,定给班里原材料消耗费五千元,包干使用,节约提或给奖,超者按比例罚款。我反复考虑,五千太多,只要三千,三千足够了。” “哟,五千不要,要三千?” “唉,王班头,自作聪明。” 大家一时轰动起来,嗡嗡直响。 “自作聪明?!我算过账,墙角落那堆旧物资不能用?我们是人,是人就没动脑筋,想法子,创造更多的劳动价值。”讲到此,打住话头,扫视了在座的工匠们。 “我建议,推选刘秋儿为副班长,张玉明为核称员。这一包一定,全厂电修任务就用不了十一条汉子,最多六名。剩下的咋办?搞个对外加工门市,把电器修理搞到社会上去。厂里初步同意,高外加工收入,厂提存百分之六十,余下的全归大伙儿……” 电工们听神了,没有人眨巴下眼睛。你看,王班头的人事安排,班务计划,措施条款,头头是道,明明白白。 周密的安排,经过青年工匠们的努力奋战,第一个月便旗开得胜。外加工纯收入达二千二百余元,上缴一千多元,加上厂里综合奖,电工班人平奖金达到一百余元。嗨,这消息就像一颗原子弹爆炸,一下震动了全厂。 事不凑巧,厂主要领导学习的学习,开会的开会,只剩财神菩萨——王副厂长在家。当财务科将此事上报他时,他一下蹦了起来。二、三级工匠的奖金比他这个堂堂的十九级国家干部的薪俸还高,是哪家的皇书?一声令下,不准财务科拨款发放。 突然的变卦,像一罐二氧化碳灭火液,从工匠们头上浇下来,哑火人凉啦! “妈的,老子高兴一阵,指望置换新床,等着办喜事。吔,叫花子打烂砂锅——空欢喜一场。”刘秋儿斜靠背椅仰天长叹。 躺着的二晃子一下跳起来:“妈X的,堂堂厂长说话抵不着老子放屁!” “白纸黑字的政策,还兴哄人!” “照此下去,龟孙儿才去卖命。” 谁不愤恨?大家七嘴八舌,牢骚满腹。 “王班长,这生意干求不成,要怪你哟,当初你找的生意咯。”刘秋儿好不责怪。 “怪我?”王亮生噌地跳起来。“你当我不想钱啰,我家里是百万富翁!” 是呀!这电工们谁不知道王亮生那穷困的家庭。父亲退休,母亲瘫痪多年困倒在床上。他是老大,还有三个弟妹。钱,对于他,是何等的需要啊。 下班铃还没敲响,电工房早无人影。王亮生最后一个踱出来,顿觉两腿灌上了铅块。出了厂门,向左拐,沿着河堤懒洋洋地走着。初夏的傍晚,暖和的太阳发出淡淡地霞光,映射在粼光闪烁的河面上。河畔上的柳枝条儿静静地悬垂着,纹丝儿不动。远处,一缕缕炊烟在零乱的山脚下袅袅浮动,渐渐并拢一片。慢慢地、淡淡地炊烟和着稀稀的暮霭洒在田间、村子里、河堤上。 他漫无目的地倘佯着。心中像浮动着夏日天上的白云,时而托起,时而沉陷。这托起与沉陷的交替,不就呈现着生活的韵律?在这如画的暮雾中,是感到生活的实在?还是嗅到人间安逸闲暇的生活气息? “你们往腰包塞进这么多钱,全厂千多号人咋办!光想钱不对啊。”王副厂长鸭公声又在耳鼓上敲打。 “请问厂长,政策只兴一部分农民先富起来,就不准工人也先富一部分?” …… 生活这个缤纷的字眼,包括些什么内容?钱是为了生活,生活可不是为了钱呵。鬼知道,“钱”和“富”为什么绞缠的那么紧,亲如亲生兄弟。他何尝不需用钱呢,为什么不想富呢。他的家,他自己这个二十四岁出头的年轻工匠也实实在在需要钱,还要办件大事。他想起小说《进山》,纯真的爱情就败北在八百块钱票上。而现在城里时髦青年的“十大件”何止值那八百块洋钱? 蓦地,桂玲窃窃的身影又跳到他的眼前。他爱她,她更爱他。她不怕他穷,她也穷。爱情这个东西真怪,啥子魅力把他俩联系得那么紧。但只因为暂时还穷,不敢翻那么一页书。婚姻怎么又与钱票儿穿连裆裤?难怪李长棍小子经常哼着:“姑娘啊,只怪我没有钱……” 夜幕已经降临。天边忽然闪烁了一下,一颗星儿拖拽着长而亮的尾巴落在山那边去了。空气中混合着潮呼呼的露水气味。柳枝条儿也渐渐地淡迷起来。除河畔偶尔一两声蛙噪,便只听见小河汨汨地激波声,像是忧虑,像是叹息。这弯弯曲曲的小河,犹似一根泛着白雾的朦胧带子,一直向东舞动着,绕过那山,没过那石,悄悄地消失在山峦的远方。 他叹着粗气,凝视着迂回曲折的小河。腾地悟出一条路来。何不找县长,告他一状!
4、希望
这是否算上一条规律?当今社会,磨蹭了几年、几月、几日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办到的事情,要等到报刊版面上披露或者被权威官们问及之时,方才引起重视至圆满熟络。 小人物王亮生正是走准了门路。一纸信函送给县政府信访室,极快取得上述规律的效果:马县长一个电话打给蹲办公室的王副厂长——“给我发!”据闲坐在办公室里的看门七老头宣扬,马县长狠狠地训斥了王副厂长一顿,耳筒里嗡嗡锵锵地响:“共产党取信于民嘛!你给我讲清楚,啥叫社会主义按劳分配?” 工匠们哪有心思体会王副厂长挨骂的滋味。他们只要一个字:发! 几扎“大团结”票儿趴在工具桌上。年轻工匠们伸长脖儿,眼睛里闪着熠熠地光芒。有两三个不时啧着嘴巴,要回味点唾液儿出来,指拇儿沾着数数票儿呢。 王亮生坐在上墙角落里,迷糊地半瞌着眼皮,耳朵没闲空。张玉明明声朗朗地宣读着考勤。表面看上去,一副沉着、娴静之态。谁知他心里自己都明白,在剧烈的跳动。通观全盘,这一千一百五十元发放要怎么才公正啊。 “大家合计合计,票儿咋分。”考勤念完,他就接住话茬说。 “咋分,弟兄伙哪个少流汗啦?还用说,二一添作五呗!”李长棍缺钱用似得放了一炮。 “这不是平均主义!”张玉明反对。 静场。慢慢的,工匠们向上墙角落望去。 “看来,大伙儿要听我的意见,好吧。这一千一百五十元确实来之不易,大伙汗水换的,加班熬夜挣得。如何奖励那些多挣的,惩罚那些少挣得,总要有原则,我看,必须以学习好坏,技术高低,劳动态度为水准,这就是原则。说学习好坏,当初那次考试要作为评定奖金的一个依据……” “那次成绩也要算数?”刘秋儿向二晃子递了一个眸子,二晃子急不可待。 “老子少干了活?”二晃子嗖地站起,怒目圆睁:“妈的!欺人太甚。” “二晃子,你别吵,有理走遍天下,你这一吼一吓,我倒怕你咋的。” “谁怕谁呀,这几把票儿可是学出来的?”副班长刘秋儿也红着脸说。 “好!那我问问你,你八公斤高强度漆包线是如何报废的?你和二晃子如果稍会一点电工基础计标,这每公斤十六元七角三分的钱能不节约下来?那你又称标,这八公斤线又值多少钱?” 王亮生望了一眼低下头去的刘秋儿。 “当然,这百多元,不是出自你的腰包,你们不心痛。同志,这是国家的票儿呵,这当中也有你们的一份哟,这一份中,也淌着你们的血汗啊!” 平平淡淡的话,揪人心肝,使人动情流泪。一股山泉,润泽着青年工匠们杂乱荒芜的心田,净化着灵魂里有污秽的角落。
月亮好圆啊! 它将自己明光净亮的轻纱,透过高大挺拔的梧桐、斑驳地洒在洁净的柏油马路上、洒在街心花园中。同时,也喷吐在他和她的身上,投下两个欣长的影儿。晚风轻轻地吹,影儿在慢慢地移动。 “瞧不出,你真有两下。” “我还是向你学的呀!” “我?” “街道刺绣组不也在你的组织下,生意兴旺。”…… “亮生!” 他俩站住了。气喘吁吁的二晃子一阵风地跑上前来。 “嗬,让我猜准了。学那电影头,月光下谈恋爱压马路,让我好找。” “去你的,你和三妹子少逛了马路?” “别说了,就是为她才来的。” “吵翻啦!” “不是。下班时,我碰到开会回来的李书记,说厂里马上要办职工学校。这不,给你二十块,和我择几本书。”说着,直掏袋儿。 “你着急啥,还早呢!” “三妹子要和我比呢,捞上‘双补’合格证,才和我……嘻嘻!” “哟,你那三姑娘真好,没问你要‘十大件’才是万幸。”桂玲笑着开玩笑。 “‘十大件’,怕什么‘十大件’,才几年啰,农民老乡都肥得滴油,大把大把的票儿进。还不排上我们?” 二晃子说完,王亮生手里一塞:“拜拜!”转身咚咚地跑了。 王亮生心里笑啦。直看二晃子身影消失,抬起来望着正捂嘴咯咯笑的桂玲。 “莫非你捡着金银?” “嗨,我说哟,人真有意思。请你回答我,二晃子这是为着事业呢,还是为了姑娘和钞票?” “……”王亮生回头凝视着桂玲。半晌未置可否,只茫然地点了两下头,默默地朝前走着。是的,这个最简单然而蕴藏着正直的人生的内涵的标准 答案,不在深深地考验着每一个人? 路灯下,依然投下了默默无闻的两个身影。细细的瞧去,两个影子在慢慢靠拢。但他俩行进的步子迈得更大更坚实了。
1984.8月创作 1984.10.20再改 1985.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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