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源上泉 于 2014-6-23 15:16 编辑
家有粮票 源上泉 ,‘ 人生难忘的事情很多,而最使我难忘的就是困难时候吃枇杷皮饼的日子。 那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正在读初中,却恰巧碰上了灾荒之年。 “大跃进’’脚步声余音末绝。“大食堂”却断了炊烟,人均三两七钱五的苞谷粉还不是每天都有。一日邻居有人饿得踉踉跄跄去扒了河边那跟老枇杷树的树皮,做成圆饼似的树皮粑,送一个给我,我从学校回来正饿得眼冒金星,抓起就咬。这哪能下咽呀?但饥饿正折磨着肠胃,只好也屈尊接受这既无营养又苦又涩的“粑’’······这滋味谁能忘却? 从此,我懂得了饿的内涵。 后来,我下了乡,落户到农村。初始,心想来到产粮之地,不再有断炊之日。想不到事与愿违。生产队很穷,青黄不接时,社员还吃国家返销粮。好在上面有条政策,知青的口粮高于全队人均水平,加上那时自己勤快又种了几分自留地的牛皮菜“添补’’,割了来煮了吃,于是便有了点点余粮,余者便储备,以“积谷防饥”矣。 几年后,有了小家,妻子也是个“知青”,曾尝过“烧吊锅"的味道。因此也格外节省。比如农忙时,揣上几个烧红苕上坡干活当中午饭,晚上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因为,对于家来说粮食的地位是至关重要的。 再后来,我们走出了山里。刚离开农村进工厂时,我还把余粮换成了几百斤粮票带进了城。我常常想,有备无患嘛,饥饿是不好受的,每月在粮站领来口粮,我们总要盘算盘算。日子就这么一月一年地过去了,而时代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记不起是哪一天,粮票突然在我们身边消失了,一种道不清的情愫时不时萦绕在心上。忽一日,我闲暇之际偶然翻阅藏书,在《莫泊桑小说选集》的书中发现里面紧压着300斤伸伸展展的全国粮票,这一发现,竟使我震惊,这不是十多年来辛辛苦苦攒存下来粮票么?那时为了节约这些粮票不知俭省了多少顿菜粥,而将这些川粮换成全国粮票,又不知拜求了多少次熟人朋友,那些人的情债都还未还呢! 唉,面对这作废的粮票,-心头酸甜苦辣无法诉说,我该说什么好呢!说家有粮票?! 还是苦楚地回忆勤俭持家的艰难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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