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落霞 于 2013-11-3 22:13 编辑
故 乡 落 霞 故乡,一提到这两个字眼,鼻头总有一股酸楚,自从老父老母被我们从乡下接到城里,我们已多年不回故乡。故乡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亲切而遥远的地方,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故乡是一个典型的小盆地,四面是峻秀巍峨的高山,村边流淌的是一条清澈而灵动的小河,河边青石板上,蹲着美丽的洗衣姑娘,一头美丽的头发倾泻而下,发梢撩拨着清清的河水,引来一群鱼儿驻足围观,小河也不甘示弱,扭动着风情万种的腰,哼着那亘古不变的歌谣流向远方……,孩提时代的故乡,恍如隔世的世外桃源,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四周的高山上,飘荡着采茶姑娘们清脆而甜美的歌声,庄稼地里剽悍的汉子们也挑逗似的扯大嗓门大声应和着,传来的是姑娘和婆姨们的笑声和叫骂声…… 对了,传来阵阵叫卖声和讨价声的是老街。老街两旁的房子都是用木头,竹子,泥巴修建起来的串架房子。现在我想这种房子应该是抗震级别最高的。老街的串架房子有一层,有两层的,有吊脚的是三层的。每家每户的屋顶大都是用青瓦盖成,只有村口有几家的屋顶是用谷草盖的。妖娆的炊烟从各家房顶的烟囱冉冉升起,仿佛在告知山上干活的人,该荷锄回家吃饭了。老街的串架房子,大概因为年代久远,已显古老,但勤劳的人们还是把屋里屋外拾掇的干干净净,让人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街是青石板街。老街不长,从街头到街尾大约就四五百米长的样子。铺街的每一块青石板都几乎长方形状,有点象那种较大的墓碑。有的根本就是墓碑,因为有的上面就可以依稀可辩“故显考某某人”之类的字样,但经过岁月的磨砺,雨水的冲刷,字迹越发模糊了。青石板年深已久,就连“渊博”的祖辈们都不知他们何时存在于老街。儿时的我们常用自己的脚丈量着青石板的长度与宽度,也常常试图把老街的青石板数清楚,但每次数着,数着就忘了数了多少块了,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老街的青石板到底有多少块。儿时的我们爱在青石板街上奔跑嬉戏,特别是雷雨过后,光着脚丫在干干净净的光滑的石板上走路,是多么惬意的事。童年的老街啊,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老街每家每户的阁楼都有我们藏匿过的行踪。 故乡多年沿袭着逢双赶场的习俗。老街的逢场天是最热闹的,由于街道较窄,(可能就只有丈余宽),赶场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拥挤,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赶场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要么背背,要么肩挑的把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蔬菜和瓜果拿到街上叫卖。卖完之后,要么是二两烧酒,以解酒瘾;要么是一两斤猪肉,犒劳全家;要么给自己的幺儿幺女买点糖食果品,以对承诺;要么给家里厉害的内当家买点花布打衣服穿……,无论怎样,他们脸上的表情总是满足的。 老街是夜不闭户的。夜晚,夜幕降临,劳作一天的人们,饭后,总爱把自己家的竹椅和板凳搬到门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和左邻右舍论农时,谈收成,有时也摆点奇闻轶事。而我们娃儿伙要么仰躺在长凳上,数天上的星星,看月亮,要么长长地趴在长凳上听大人些摆龙门阵,扯闲把子。大人们嘴里说着,手也不忘摇动扇子给我们驱赶蚊虫。我们听着,听着,居然趴在长凳上睡着了。听到我们的呼噜声,大人们不得不收住了话头,叫醒我们,收起竹椅板凳,门也不关的去睡觉了。 时隔多年,记忆中的故乡还是那么清晰,那么美。听说沈从文《边城》里的小镇很美,还夹杂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我没能一饱眼福,但我相信我的故乡的小镇也不会亚于沈老笔下的边城小镇。 我爱我的故乡,不仅因为她美,更因为她曾经承载了我年少时的梦。那时的我,曾仰望四周的高山,发誓要去看看山外的世界。最终凭着自己的努力,离开了故乡外出求学,多年后在城郊的一所中学教书。小时想远离故乡,越长大就越思乡情重。特别是心堵的时候,总想回到儿时的故乡,寻一地方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以泻胸中郁闷。故乡是永远不会拒绝远归的游子的。当我某一天真能回故乡的时候,那山,那水,那草,那木,那老街,是否景物依旧?但我知道人一定不是当年的人了。 |